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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窥龙榻》47、四十七(第1/2页)
姚镜珩颔首。
温止寒道:“王接管偃都已有三月,偃都如同老九黎王在时那般百姓和乐。”
姚镜珩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眼睛一亮,但语气仍沉稳:“兄长信我,若我为君,会是一个好君主。”
“臣想问王,为何想坐在太康最高处?”
姚镜珩答:“理由有很多,我便从今日说起吧。”
“那位杀死谢丰的将军叫谢士澄,在我小时候曾抱过我。”
叶如惠“早逝”,姚镜珩在宫中的生活向来不如意,舒蓉的人常悄悄苛待他。
姚镜珩七八岁时,姚百汌巡查军营时带上了他。他正处在看什么都新鲜的年纪,平日在宫中受多了委屈,现下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姚百汌却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用过午膳后摸着他的头慈祥地道:“眷儿自己玩去吧,晚些时候来父王这里用膳便是。”
姚镜珩玩得太过放肆,在军营中迷了路。
眼看天色渐晚,他仍找不到回去的路,一时急得坐在地上大哭。
一位将军听闻哭声而来,他抱起姚镜珩,轻声安慰着。
姚镜珩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那位将军才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乱闯军事重地要挨鞭子的。”
姚镜珩答:“孤随父王来,迷了路。”
那位将军笑道:“原是六殿下,臣这就送殿下回去。往后殿下出来玩,可得记得带上奴仆。”
姚镜珩不再看温止寒,低下头道:“他心疼我走了许多路,是抱我回去的。”
姚百汌的营帐在军营正中央,是最显眼、最气派的那一顶。
那顶营帐能远远瞧见时,那位将军就放下了姚镜珩,他指着姚百汌的营帐问:“六殿下看到那顶帐篷了么?一直朝那儿走,就能见到你父王了。”
姚镜珩抓着那位将军的手不肯放开,他问:“你不同我过去么?”
那位将军答:“不了。要是有人问殿下,殿下便说是自己回来的,好不好?”
借着军营中半明半昧的火光,姚镜珩终于看清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庞,他狡黠一笑:“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答应你!”
“臣,谢士澄。”
“从那以后,我时常会留意他的名字,我听说他立下了赫赫战功,也听说他是一位爱护百姓、体恤战士的好将军。我看着他步步高升,真的很高兴。”
姚镜珩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他用力搓了搓脸,才哑着嗓子道:“谢丰一个人死了全家加官进爵。谢士澄一生风光霁月,却被毒哑了嗓子、顶着污名死去。凭什么呢?他一心为民、两袖清风,难道图的是死后家中被抄家,至亲被流放么?”
温止寒是听说过谢士澄的,此人只会打仗,官场间的弯弯绕绕一概不通,又因性格古板强硬,得罪了不少人。
于是他答:“臣明白,谢士澄死于不被他人所容。”
姚镜珩又道:“我若为君,定能减少甚至杜绝这样的事件发生。以我断案的眼力来看,想必可以做到。万一有所差池,还望兄长多多直言。”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温止寒觉得到了终止的时候了,他道:“臣信王。以王的能力,想强取豪夺青莲教也绝非难事。王的诚意,臣看到了。”
温止寒所说并不是在拍马屁,这几件事情的真相是姚镜珩拿出的诚意,这每一桩想调查清楚都非易事。
他不自觉地将姚镜珩和姚斯涵做对比,两人同姚百汌都有几分相像,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与姚斯涵做事不择手段的下作手法相比,姚镜珩行事从来不曾摆出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他会用真诚打动别人,这一点为人时很重要,为君时更重要。
姚镜珩有些难以置信,他明白,建立青莲教需要花费多少心血;他本来还想讲讲他的大哥和三哥,还有他的父亲。这些人中,只有他适合当皇帝。
温止寒唯恐姚镜珩不相信,再道:“依王所说的办便是。既叫青莲教,那令牌便做莲形如何?”
姚镜珩把玩着手边的香炉,道:“兄长工笔一绝,此事兄长操办便是。”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温止寒起身告辞。
姚镜珩道:“我差下人送兄长回去。”
温止寒没有拒绝,他坐在姚镜珩为他准备的软轿中,想起了一桩往事。
那已是两三年前的旧事了,那时他已经与嬴雁风达成了合作,而姚镜珩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他看到姚镜珩的贴身侍卫狄青健鬼鬼祟祟地去了一趟市集的书商处。
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作为下一任君主的候选人之一,温止寒还是调查了一番。
他发现姚镜珩居然套了个笔名,是多部畅销传奇的作者。
想知道一个人的思想,从他构建的故事就可以窥探一二。
他买了姚镜珩所撰写的所有传奇,并大致翻阅了一遍,对其中一位君主说的话印象格外深刻——
古人云:以一人治天下,不可以天下奉一人。我富有四海,不要说轿子,就是宫殿也可饰以黄金。但我是为天下守财,岂可枉用?1
温止寒想,这便是姚镜珩内心的写照吧。
*
大年初七,官员结束了休假,姚镜珩将此案移交大理,大理分别传了温止寒、姚书会来问话。
大理查明,那场火灾是温止寒与琳琅坊的小倌云雨时打翻了香炉导致的,并非人为纵火,故而温止寒无罪。
但在大理的问话中,姚书会还是咬死温止寒纵火是有意的,并道温止寒若是没有让香炉的死灰复燃,便不会有那场滔天大火,他的友人也不会因此而去世。
他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大司酒觊觎奴许久,因奴不从未能得逞。”
“他故意制造那场大火,再以搭救为名骗得奴信任,奴一无所有,只能任他摆布。”
“嬴雁风看不上奴,他便将奴养作禁脔。”
“万幸六殿下点醒了奴,否则奴不知还要被蒙蔽多久。也感念陛下亦愿意给奴安身之所,否则就算奴知道了真相,亦是天地广阔,无奴的容身之所。”
姚百汌将供词往桌上一掷,淡声问姚镜珩:“此事因你而起,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姚镜珩躬身答:“儿既是无意、又是有心的。”
姚百汌一挑眉:“哦?”
“儿近日在重查偃都的旧案,总觉琳琅坊旧案有蹊跷,正巧大司酒来向儿贺年,便多问了几句。此为无意。”
“儿见陛下看中大司酒和修文,但大司酒掌朝中之事,修文掌陛下身边事,两人一旦联手,很难不生出僭越之心。儿想为陛下分忧一二,便将部分实情说与修文,有意使他二人决裂。此为有心。”
姚镜珩将头埋得很低:“是儿自作主张了。”
姚百汌抚须颔首,又问:“你对他二人怕是也有拉拢之意吧?”
姚镜珩惶恐跪下:“儿不敢!”
姚百汌不置可否。
姚镜珩将头磕得砰砰响,他道:“若因封儿于偃都,父王与儿生了嫌隙,儿恳请父王撤了儿吧。”
姚百汌从龙椅上站起,走下来扶起了姚镜珩,他轻声道:“吾儿聪慧,朕信你不会因些微小时致使兄弟阋墙。”
从姚百汌处出来,姚镜珩遇上了恰好要向姚百汌禀报星象的子衿。
两人互相见了礼,子衿见姚镜珩额头都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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