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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窥龙榻》12、十二(第1/2页)
温止寒并不急着答,而是在姚书会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星图如今在何处么?”
姚书会不答,只拿杏眼滴溜溜地瞅他。
温止寒败下阵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慢悠悠地道:“在我这里。”
姚书会惊得险些跳起来。
温止寒笑了一声,这小孩儿还是定力不够,只要轻轻一戳,就能把装出来的老成皮儿捣得稀碎。
“想看?”温止寒问。
姚书会点头。
“纹在我背上,但要沾酒才能显现。”温止寒指了指门外,“你若能想到个要酒的法子,我就给你看。”
屋中两个人,一个是受了重伤的大司酒,一个是出身漠北的貌美伶人,怎么看此时要酒都不适合。
但姚书会偏偏就有办法,他也笑:“我便说温酒官兴致来了,要玩点儿新鲜的。让伶人试药这个说法够新鲜吗?”
药指的是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早些年三足鼎立时枫亭十分盛行,甚至有一群人专门为达官贵人试药,被称作“药人”。据说药要用上等的琥珀酒送服,才最有效果。
温止寒在心中感慨,姚书会不愧是在九黎王府泡了十八年的纨绔,果然会玩。
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服了软:“修文你是想用酒擦伤口,让我好得快些么?”
姚书会打了个哈哈,催促温止寒快点往下说星图与此次刺杀的关联。
温止寒却将烛台拿起,靠近了案桌。他的另一只手沾了些茶杯中的水,在桌上留下几个点,道:“这就是星图。”
姚书会快将眼睛贴到案上,他观察许久,才谨慎开口道:“我总觉得这星图有些眼熟。云舒背上的图是怎么来的?”
温止寒道:“我也觉得如此,但始终未能破解,约莫是与星象、卦象有关。”
“星图是绘制在竹简上的图,原件的确在枫亭灭国时烧毁了;枫亭的大巫被俘,为了活命复原出了星图。我成为颍川内应时,你父母托我多留意星图中的奥秘,他们本想将复原了的原件交给我。”
“我拒绝了他们。其一,我怕星图丢失;其二,我也怕那张星图被人发现,从而推断出我与颍川的人有所联系。尽管被发现了我也有脱身之法,但终归要麻烦些。于是我便让我的酒人在我背上刺下这张图。”
“在姚斯涵出生时重明鸟背负的那张星图,我可以确定它是假的。真实的星图只有颍川有。我怀疑萧修平已经知道我身上有真的星图,只需要我将星图呈给姚百汌,他将很难逃掉姚百汌对他欺君的怀疑。”
姚书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萧修平难以确认你究竟有多少关于他制造异象的证据,再加之怀疑一但开了头,姚百汌对他的信任势必会不复当初,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故而他对你痛下杀手?”
“此为其一。”温止寒答,“早在几年前,姚百汌就动过废姚钦铎,立姚斯涵为太子的念头,而如今姚斯涵就要及弱冠,姚百汌应当很想将太子之位送给姚斯涵当成人礼物。此时只需姚钦铎有点什么过错,姚斯涵的太子之位就来得名正言顺了。”
“你是说,这次刺杀是姚百汌安排的?”姚书会语气焦急地问,“那云舒再回朝堂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是他。”温止寒笑答,“姚百汌一时半会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用的人。能替代我的、无需力排众议拔擢的,朝中只有萧修平。我不曾有过兵权,但萧修平有过。有兵权又有实权,权利就会失衡;权利一但膨胀,人很难不多想。”
温止寒啜了一口茶,继续道:“我并无亲人在宫中,也不涉夺储之争,在他的试探中更是对兵权再三推拒。就算喜好敛财,也还算有度,只收在朝官员的。皇帝认为我野心不大,不过德行有亏,一心只想做佞臣。况且我早就把朝中官员全得罪光了,当君主,有人服吗?”
“但萧修平不同,他看似刚正不阿,与各位官员相交甚笃,又有后宫盘根错节的关系。所以姚百汌不会容忍萧修平坐到我这个位置上,那样他日日难睡安稳,他会担心有朝一日太康易姓。”
姚书会复问:“萧修平的狼子野心姚百汌也知道么?”
温止寒点头:“萧修平做的很多事姚百汌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他作为外戚,又是他最看好的孩子的外公,姚百汌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姚书会略一思索,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姚百汌若执意要扶持姚斯涵上位,那姚斯涵即位之初势必势力不稳,那时最需要亲人的支持。
姚斯涵的亲兄弟只有两人,废太子姚钦铎不成为姚斯涵的仇人姚百汌都要烧高香了;姚镜珩势单力薄,姚百汌一定会担心他这位小儿子无法成为哥哥的得力帮手。到那时,萧修平浸淫官场多年所打通的关系就派上了用场。
姚书会答:“我明白了。既然萧修平和姚百汌都是要姚斯涵当下一任皇帝,那两人理应彼此信任,为何萧修平还怕皇帝疑他呢?”
“萧修平掌握了一小部分兵权,且与各位军队统帅关系甚笃,皇帝以为他在拉拢各位将帅,对他多有忌惮。”
在太康,王下设三公,分别是负责宗庙礼仪与皇族、宗室事务以及修史、监察百官的巫;掌一小部分兵权以及掌管军队事务的司兽;还有管理六卿的大司酒。其中大司酒与司兽被称为左右相,因可出征为将帅,也可入朝为宰相,时称“出将入相”。
而兵权在边关归属于诸侯王,在中央则归属于皇帝与司兽,大司酒连一个兵的兵权都没有。
姚百汌向来想让中央的兵权只归他一人,再佐以计策有力地牵制地方的兵权,此次姚炙儒叛乱、萧修平救兵来迟,姚百汌大概能以此为借口,误打误撞地如愿了。
温止寒脑子想着兵权归属,嘴里的话题却没有中断:“再加之此人心胸狭窄,此次在我之后才到的偃都,我知他是想倾轧我,但姚百汌约莫会想他是想太康亡国。”
“姚百汌疑他觊觎江山,但毕竟他不掌多少兵权,姚百汌尚能容他。但若是他要推姚斯涵上位,再将姚斯涵当做傀儡呢?你说姚百汌还能不能容他?他又怎么逃过杀身之祸?姚斯涵登基后,他起到的作用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他外戚的身份并不是保命符。”
姚书会对温止寒一环扣一环的推理佩服得五体投地,也难怪对方年仅二十三就能身居如此高位。
“云舒心中,安排此次刺杀的是姚斯涵这一方的势力对么?”姚书会问。
温止寒点点头:“姚斯涵与姚钦铎都拉拢过我,我也明确表示,我不会站队,我只效忠于帝王。我想,杀掉我,比起姚钦铎,姚斯涵得到的好处会更多些。”
“何以见得?”
“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很传统的人,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我心中支持的是姚钦铎。如今王下三辅,司兽萧修平、巫子衿都有了各自的选择,但真正实权在握的,只有我。”
“如果他们能杀掉我,那就是除掉了一个不属于他们阵营的不确定因素,这是双方都能得到的好处。但姚钦铎此刻多做多错,我认为他与他的幕僚不会蠢到行这么一个险招。”
“如果是姚斯涵一方动的手,无论有没有杀掉我,只要嫁祸了姚钦铎,那就是一石二鸟。如果能坐实姚钦铎通敌,那就是一石三鸟。就算刺杀失败,我再怎么怀疑、推断再怎么缜密,也找不到证据。”
“我若想让他们无法如愿,最好的办法便是吃了这个哑巴亏,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姚书会知道温止寒说得对,这次杀手全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死亡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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