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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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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转星移,世事如走马,转眼秋去冬至,朔风度终南,浩荡越大江,草木摧折,白露凝作寒霜。

    危岳上初雪落了又融,绝壁处孤梅兀伴怪柏。翠微深处,白云乡里,钟符练罢剑式,抬眸眺了眺穹苍,又低头瞥了瞥山脚,却见上隔云霞,下拦林海,天地竟是俱看不分明。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出了好一会儿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院门处传来动静,他才蓦地扫去道眼风,旋即看清来人,又有些意兴阑珊。

    钟符抱剑看着一脸苦相的钱管事,心情倒还算平静。他道:“说罢。”

    尽管时已岁末,行将年关,按理来说人人忙着除旧迎新,偌大个问水寨,正该是最忙碌也最热闹的时候。但历经近一年的凄风苦雨,大多数寨中人都没了主动进他院落的胆量,哪怕是职责在身,不得不定期来请示各项事宜的钱管事,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人站在钟寨主的院子里,脚尖却直冲着大门方向,俨然一副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怂样。

    钱管事臊眉耷眼,愁得很,仿佛接下来说的话能使他折寿二十年,半截直接埋进黄土。

    “寨主,”钱管事吞吞吐吐道,“今年情况特殊,府库较以往……不大相同,需得因时制宜……除夕之宴,兴许要办的……独特一些?”

    钟符依然很平静,“不用编漂亮话,直白告诉我,缺了多少?”

    钱管事一咬牙。“不瞒寨主,”他道,“今年添置冬衣的饷钱,是迟了月余,拆东墙补西墙才陆续能发出的。寨子里的兄弟们捱了大半个秋天的冻,眼瞧着快要入冬,再没法拖了,账房挪了新年的酒肉菜钱,强行填上了窟窿,后续却是无以为继了——今年行情不好,进账欠佳,实在抠不出钱了。”

    “——怎么,偌大个问水寨,两三百号的英雄壮士,离了烧杀抢掠、坑蒙拐骗偷这些腌臜事,就没处来钱了?”

    钱管事话音未落,院门那厢便倏然袭来一声不怎友善的戏谑,钟符循声看去,但见江销雪身披鹤氅,头戴箬笠,手掂一枝红梅,信步而来。

    江销雪冲钱管事笑了笑,“我回长宁省亲时,沿途看见不少店家过节忙不过来,贴出布告广招短工。依我看,寨子里的弟兄最不缺的就是气力,何不打发他们下山去赚些口粮钱?”

    说完,他也不在乎钱管事那瞧见了祸国妖妃似的扭曲脸色,自顾自地侧过头,邀功般扬了扬梅花枝。

    当他看向钟符时,那双桃花眼里流动的浮云轻霭悉数化成一捧消融的霜雪,宛如寥廓楚天之下的一叶孤舟,在凝视与他隔空相伴的一只沙鸥。

    “本打算带几株玉玲珑回来给你养着玩,让你也体会一把莳花弄草的妙趣。但回程时,偶然瞧见隔壁峰头的梅花开得正好,我忖着既然有现成的野趣,又何必再费事折腾你,就把水仙扔去议事堂,改折了一枝梅花回来。”

    钟符的目光停在那截细枝上,胭脂色的萼梅矜持半放,隐隐有暗香,从江销雪的指尖袅袅萦绕到钟符的鼻前。

    他忽而莫名地想皱眉。

    钟符:“你也知道你经常折腾我。”

    江销雪:“不才岂敢,我待符郎一片赤诚,珍之重之还来不及,哪里忍心折腾呢?”

    钟符知他这是戏瘾上来要发作,懒得与他同台对演,接了花枝转身回房,半个字也不想多说。

    钟符走得太利落,他毫无留恋的背影落在江销雪眼底,少不得引出这厮一声逢场作戏的叹息。

    他做样子去问钱管事:“寨主接了梅花,却弃我不顾,难不成那死物比我这活人还更有趣?——哎,钱管事,你怎生不说话?”

    钱管事的眼神都快木了:“先生你开心就好,不必管我死活。”

    到底近处有个更好玩的,江销雪轻易放过了钱管事这个低级乐子,步伐轻快地跟着钟符进去书斋,还顺手带上了门。

    钱管事得了赦令,却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看着钟符离去的方向,全无刚进院子时恨不得鞋底装轮子跑路的焦急之态。

    他腹诽道:

    虽然钟寨主脸上常年不见笑意,但好歹是个讲道理的人物,更是整个问水寨的主心骨。至于那闹了乌龙娶进门的寨主夫人,则完全是一个恣意妄为的混世魔王,随心所欲,仗着寨主的默许纵容大闹天宫,尽管至今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寨中的弟兄每每想起这号混账玩意,无一人不气得牙痒。

    太闹心了。钱管事忍不住跺脚。也不知这姓江的究竟给他们寨主灌得什么迷魂汤,不仅对数月前结亲时的欺瞒戏弄既往不咎,在把人接出地牢,正式给予名分后,又郑重其事地警告所有人不许乱喊“夫人”、“嫂子”云云,只让他们尊称其为“先生”。

    那江五郎哪里配被喊“先生”?先生,传道授业也。然而除却好皮囊与部分所谓风雅的行径外,他看不出江雪销的半点可取之处。

    总不会是那档子事的先生……?喽啰们酒酣之际的荤话突地浮现钱管事心头,他顺着这思路稍加深思,霎时浑身一哆嗦,只觉出了满头的冷汗。

    乖乖,这也太情/趣了。

    院外的钱管事的一番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房内的钟符自然不知,他将花枝插/进窑变釉细颈瓶内——钟符不重外物,从不在乎甚么珍玩,这瓶子自然只会是江销雪先前从外头捎来的。

    屋内类似的物什还有许多。

    各类精巧稀奇的摆件玩物姑且不提,就连圈椅上的软垫,都是江销雪看他坐得太端正才特地购置来放着的。

    “日日坐得如此端正,不累么?”

    江销雪曾经问过他这句话。

    他却不解反问:“有什么好累的?”

    “至少该加个靠坐的枕垫。”

    彼时的江销雪貌似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谁知当天中午他便临时下了丛螺山,将近酉时,才慢悠悠地提着一件行囊回来。

    钟符那日恰好在书斋里揣摩剑谱,原是端坐在圈椅里,蓦然心有所感,抬起头,正巧看见小轩窗外,一道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夕霞与晚炊,径直向他走来。

    江销雪隔着雕花的窗棂朝他微笑,他的杯盏里还盛着江销雪临走前为他调好的安神汤。

    钟符微一恍神,险些碰倒案上的秋海棠缠枝玉笔洗——又是一件江销雪为他添置的物什。

    如此,遂有了这块软垫,青布棉芯,不厚不薄,无甚纹饰,正契合钟符的品味。

    自从江销雪打着做戏的旗号,正儿八经搬进他院子起,他身边这些看似与他不相符的东西就越来越多。随着日月轮转,光阴无声中,江销雪一步接一步、润物细无声地侵/入了钟符的生活,使钟符逐渐习惯了被他靠近。

    江销雪落后钟符一步进屋。他看见钟符背对着他,冬日瘦阳映照勾勒出他眉峰与鼻梁。钟符熟稔地把剑佩回腰间,随即,那剑仿佛与他的人合二为一,严丝合缝,毫无破绽,端是再和谐适宜不过了。就好像他天生该用剑,天生该用这一柄剑。

    江销雪一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的,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灵台刹那蒙尘,转瞬又清洁如初,宛如蓬莱宫里拂去衣上落花,须臾梦醒,了无痕迹。

    他心念一动,向前半步,正打算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冲淡这种微妙的滋味。但他尚未出声,方才丢了魂般怔怔离去的钱管事骤然去而复返,非但如此,他还胆大包天地一把撞开了书房的门。

    “出、出、出大事了!寨主!出大事了!”

    钱管事连声尖叫,语不成句,发冠歪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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