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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京港回信》15-20(第5/18页)
记忆中,她好像第一次见到他穿白色,至少是他这次回国后重逢的头一次。
纯白色青果领套西,丝绒橄榄绿领带搭着同色的口袋巾。
身形英挺颀长,气度斯文中透着几许匪气和性感。
温煦的阳光钻过稠密的叶片铺洒在他身上,在他的侧影洇开一抹琥珀金色,光晕柔浅,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贺砚庭显然在等她。
施婳心里小鹿乱撞,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数日前,那个暴雨夜,她还记得自己被请上车前,望着车内男人的侧影,是多么局促不安。
彼时仅仅同乘都让她心生敬畏怯意。
而此刻,身份发生了惊天逆转。
他纡尊降贵立在车旁等她,她竟也觉得有些习以为常了。
她刚走过来,黑色的自动车门便徐徐敞开。
施婳脚步顿了一下,小腿微不可察地有些发软。
她明白,这车一上,一切便不同了。
贺砚庭面无波澜,仿佛惯常地轻带了下她的手腕,在她来不及反应的刹那,身子已经绵绵陷进了车里。
车门缓缓阖上。
司机专业有素地发动车子。
就在这般根本无暇迟疑的时刻,他们就坐上了开往民政局的车。
一路上施婳都晕乎乎的。
虽然她一夜没睡,但视线清明澄澈,大脑也丝毫不疲惫。
这种飘浮的晕厥感并非来自于不清醒,相反,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民政局门口落车,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引导入内,随后填表、拍照、盖章、登记。
不愧是贺董的办事效率。
在他的安排下,一切都行云流水,一挥而就。
上午八点二十八分,民政局甚至还没有正式开门,他们就已经完成了领证的全部流程,成为了一对合法夫妇。
施婳怔怔地低头看着手中两个红色的本本,一瞬间陷入怔忡。
她真的,结婚了。
而且还是和贺砚庭结婚了。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施婳腿有些软,看着在门口排长龙等待领证的年轻情侣们,那种落地的真实感才逐渐将她笼罩。
是真的,她同贺砚庭就和这些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生活幸福期许的情侣一样,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
上车后,施婳还沉浸在五味交织的情绪里。
直到劳斯莱斯发动许久,她都没有关注过外界的环境。
因为她始终低垂着头,默默看着这本对她而言完全新鲜的红本本。
枣红色的封面透着不言而喻的庄严感,清楚地提醒着她这是法律的凭证,神圣不可侵犯。
翻开内页,红底双人照养眼得有些逾越她的想象。
虽然每天都照镜子,但她一直觉得相貌这种东西到底是见仁见智,旁人夸赞她漂亮,她向来只当是客套。自幼寄人篱下,小时候经常被排挤,即便长大了知道自己生得漂亮,也很少刻意打扮,甚至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美丽羞耻症”。
是直到上了大学之后,认识了几个好姐妹,又经常被大大咧咧的东北姑娘宋时惜吹彩虹屁,外加专业课程里也包括仪态教学,她才渐渐有了一点自信,敢于松弛地展示自己。
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张照片,如同眼下的这一张,令她发自内心觉得悦目。
镜头下右边的少女,脸颊微微歪向男人,笑容很拘谨,但不失甜蜜,仿佛枝头初绽的春樱。
左边的男人自不用说,那精致的面部轮廓宛如神嗣,清隽雅贵的眉目深沉稳重,明明同平日霜雪般冷淡的模样没有太大分别。
可她莫名的,竟在这冷峻的脸上瞧出了一丝细微的温柔感。
施婳暗暗咂舌,只觉得贺砚庭不仅是个出众的掌权者,更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
因为他温情又克制的眼神,就仿佛右侧这位真的是他倾慕已久万分珍视的妻子一般。
克制又柔情,含情却不露骨。
这样的演技,不可谓不专业。
不愧是上市集团的掌舵人,连表情管理都这样拿得出手。
如果不是她清楚两人婚姻的真相,只怕要当他是和心爱之人结婚了呢。
当然,她也不差。
虽然没他这么富有层次感的演技,好歹也拍出了举案齐眉的美感,万一将来曝光,也不会被人诟病。
虽然知道只是刻意摆拍,但她内心还是有些触动。
不禁觉得贺砚庭真是个周到的人。哪怕是临时起意的利益联姻,他在整个领证流程中也拿出了尊重,丝毫没有敷衍轻视她的意思。
施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出神了多久。
久到贺砚庭都逐渐失了耐性,慢条斯理地出声:“还没看够?”
她闻言,连忙讪讪地收回险些溺进结婚证里的眼珠子,有些不安地凝着身旁的男人。
无意识咬了咬唇,嗫喏:“九叔,您该不会后悔吧?”
深夜她极力吹嘘自己时,借着酒劲,确实是有些自信在身上的。
她觉得自己虽然不是很好,但以联姻条件来说,也不算太次。
毕竟她从小就是被贺爷爷当做孙媳妇来苦心栽培的,顶豪继承者妻子应有的品质和才能,她应该都还算及格。
可是此刻,在领完证之后,她瞧着贺砚庭郑重其事的态度,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吹嘘太过了?
叫人家高看她了。
她真的有能力……承担贺氏新家主夫人的角色吗?
从前她可是谨小慎微,连去京台面试都不敢在领导前画饼的人。
昨夜那番舌灿莲花,是不是一不小心把饼画得太大了?
贺砚庭眸光平静地睨着她,略搭着腿,气定神闲:“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施婳唯诺点头,若有所思。
确实,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哪儿能轻易后悔。
看来大饼已经烙成,她是没得退缩了。
他不可能把婚姻当做儿戏。
而她好不容易为自己寻谋一条生路,也只能当做一份事业,竭心经营了。
何况贺砚庭看上去这样信得过她,她更不敢叫他失望了。
念及此处,她乖觉地点头:“您放心,咱们今后同坐一条船,我会恪守本分,尽力做好您的妻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贺砚庭没应声,看起来对她的承诺不置可否。
施婳也觉得此刻的允诺很缥缈,他大约也是个只看实际行动的人。
“还有一件事,领证的事,应该暂时需要保密,我没理解错吧?”
结束了飘忽感,落地现实,施婳已经拾起事业脑,进入角色状态,想将这份新事业搞好。
现阶段是否隐婚关乎重要的合作方向,她当然要向甲方了解清楚。
男人倚着椅背,双手搭在腿上,始终是松弛泰然的姿态:“随你喜欢。”
“嗯,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以您的需求为准。唯独爷爷那边,我想着可能早晚需要坦白。”
施婳认真做着打算。
她的终身大事是贺爷爷的心病,她不想隐瞒太久。
至于其他人,她这边倒是无所谓,但以贺砚庭的身份应该是不能突然公开的。
上市集团的最高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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