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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惹霓虹》44. NiHong 好像快疯掉了,如果得不……(第2/3页)
手机两端安静得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又像是她自己的。许久后,她动唇发出声音,很轻的一句:“这些年很辛苦吧。”
她没有问他那些真真假假纷纷扰扰,没有探究更多,而是问:“……是不是很累?”
耳边又静了下来。
窗外夜色过于浓了,她的心也在这片暗色里被沉沉压到了底。
和秦奚聚会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混夜场,知道他年纪很小就开始打工,他当练习生被追债时她也知道他肯定过得不轻松。
这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更为具象的情绪。
难过,控制不住地替他觉得难过。
那边静了很久,“赵霓夏。”
“……嗯?”
他的嗓音有点哑,“你在心疼我吗?”
“……”
她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那低沉的,闷滞的,透不过来气的呼吸说明了一切。
“你不要难过。”他道,“这些都不要紧。”
“……”
“真的。”
电话那端,裴却的声音很细微地发着颤,在这阵发颤中,染上了几分艰涩又愉悦的热意,“因为我现在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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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料发出的当晚,览众和裴却工作室就发了公告,表示会在第二天晚上正式作出详细的回应。
微博网友翘首期盼等了一天,都在等着他们怎么解释,评论里也有不少人认定他有罪洗不白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开骂。
回应当晚,澄清发出前,裴却在酒店房间里,接着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所有材料和后续发酵都已经安排好。”董姐停了一下,又道,“……其实这次的事情原本可以冷处理的,要压也不是压不下去……”
“压一次,然后呢?”裴却淡淡问。
董姐默然下来,叹了声气,“你说得也对。”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从两年前他养父出狱开始,这件事就是个雷。
之前就有人去他养父躺着的私人医院打探消息,与其握在别人手里等着别人不知什么时候爆,不如他们趁机会一次挖掉。
只是她作为经纪人,总会希望能把负面的内容压缩到最小范围。不管怎么说,剥开他的伤口面对大众,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哪怕他自己不在意。
董姐有点犹豫地开口:“澄清之后网上可能还是会有些不好听的,那些拿你出身攻击你的言论……”
裴却淡声截过话头:“我不在意。”
“那就行。”她又叹一声,结束通话。
裴却靠着桌台看了会房间窗外的月色,一边抽着烟。
月高挂中天。
握着的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赵霓夏发给他的消息:【我马上就到酒店了,等下就给你打电话。】
他低着头,回了一句:【好。】
今晚他团队要发回应澄清,她似是怕他情绪不好,不放心他一个人闷着。
窗外的光缥缈地洒进来,房间里只开了很小的一盏灯,昏昏暗暗。
裴却在地毯上坐下,在等着她的这些时间里,静静地抽着烟,任思绪流水一样淌过。
他没有撒谎,先前电话里他说的都是真的,无论网上的流言蜚语会有多难听,他都不在意。
他早就习惯了。
他的人生,原本从一开始就是一出充满污言秽语的烂剧。
从被扔在孤儿院门口起,到被领养走,中间只短暂地经过了几年平静的假象。
养母去世后,一切虚幻的泡沫就迅速坍塌。
他和破产的养父搬进老破城区的旧巷子里,周围小孩传他克死了妈妈,学校同学因他孤僻排挤他。养父每天酗酒不着家,他时常挨饿,为了吃饱,只能一家一家店铺去问,能不能让他帮忙干活,给他一口饭吃。
十吧,再到后来不正规的夜场,被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人找茬,学校的混混们也一次又一次堵他,他在巷子里、在酒吧后门,在一遍遍的挨打中,学会了反抗和打架。
他一点点习惯疼痛,习惯压抑和辛苦,一个人独来独往浑浑噩噩只为了活下去,但摇摇欲坠的生活在初中后还是再一次滑向深渊。
裴却把烟摁进了烟灰缸里,用力旋了几下,旋到完全熄灭火星。
脑海里,淌过那一年。
他的养父,为了换取做生意的资本,试图拿他这个“儿子”和生意伙伴做“交换”。
那是他病得昏昏沉沉的某一天,养父回家了一趟又出去。不久之后,说要带他养父做生意的狐朋狗友里的人就来了一个,打着给他养父送东西的名号进门。
他把人扔在客厅自己回房,高烧烧到头晕眼花,意识不清间,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摸进了他房间,对他动手动脚。
他拖着生病的滚烫身体把人踹开,狠狠把人打了一通。
那人一边哀嚎一边求饶,说:“你爸爸答应了的……是你爸答应了的!他说你同意,事成了我介绍生意给他……”
那一瞬间,脑子里冲上了一股血。
他发狂一样拳头一下比一下砸得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那人满脸是血狼狈地逃出去,他也跌坐在地上。
养父回来后,被他白着脸质问,先是心虚,后来却跟他动起手来。
他生着病,前面用了太多力气,被养父用巴掌、用拳头,打得撞上墙,撞上桌角。摔倒了又被拽着拉起来,养父赤红着眼睛边打边骂他——
“我养了你这么久,让你付出一点怎么了?你这个灾星!带你回来以后就没好事!克死了你妈,现在又来给我添堵,坏了我的生意你赔得起吗?……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的货色,要不是我给你一口饭吃,你清高什么?!”
“……不过是天生贱种,烂命一条!”
养父狠狠咒骂,打完就走了。
他被重重摔在地上,躺在满是泥灰的地上,生病的痛,被打的痛,每一丝好像都钻进了骨头缝里。
养母遗照前的香炉被撞倒,香灰撒了一地。照片里那个曾经几次去孤儿院耐心看他陪他只为把他带回家的人,仍然温柔地笑着。
而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闻着那弥漫开的香灰味道,只觉得一阵窒息。
撞上了桌角的耳朵生疼,嗡嗡作响,脑子里嘈杂一片,邻居议论的声音、堵他的人骂他的声音、最后全都汇聚成了养父的那一句话。
你天生贱种,你烂命一条。
……
在遇见赵霓夏之间,他过的,就是这样烂泥一般的生活。
裴却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没有点燃,在指间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是什么时候从烂泥里被拉出来的?
是在他让赵霓夏考虑放弃选他合作的时候,她站在午后透着光的长廊上对他说,“如果我每句话都要听,都要往心里去,累不累啊?”
是在后来,拍第一部戏前和她一起上演技培训课的他,被没出道的练习生们议论的那天。
他还记得,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原本在隔间里,听到外面赵霓夏站出来为他说话,和那些人吵了一架把他们骂跑,忍不住走了出去。
她看见他很惊讶,问他:“……你都听到了?”她动动唇,似乎想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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