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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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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6 章   服侍

    宣焘困于斗室不得出, 对那一去不归的人,想出去找她都做不到,心头躁懑且不提。却说宣明珠与梅长生过正殿,转过藏经轮, 走入国寺最里进的院落, 睿德方丈已在廊下等候。

    “老衲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见过梅大人。”身披绛红莲云袈裟的僧人见这二位贵人携手同来,不以为异, 合掌见礼。

    宣明珠转头看了梅长生一眼, 后者稳稳牵着她的手, 对她点头。宣明珠顷刻间定下心神,对方丈道:“带路吧。”

    睿德引大长公主去的地方是一片青泥塔林, 这个幽深的所在,平日非但香客信众不会来, 连本寺僧人也极少涉足。塔林旁有一石池, 据方丈说,夏日会自然涌出泉水盈满,此时深冬,只见抔雪,二龙王石像在池前,跪而守护。

    再向里,曲槛通到一间狭长的丹室, 简单无饰的白泥墙面,虚掩的破子棂门内隐约透出青色光火。

    睿德方丈比手道:“便是这里了。”

    宣明珠道声有劳, 轻吐一口气,推门迈入槛中。

    第一眼,她便被灯室内远超出想象的长明灯盏眩花了双眼。

    只见对面檀台上下层叠, 供奉青灯不计,绵长向西排宕开去,一眼不见尽头。

    迎面灯火重重,宣明珠猝不及防地想念起母后,转身闭目以额轻抵梅长生肩头。

    “醋醋,我在。”梅长生未动未碰她,以身为撑,轻道一句。

    “阿弥陀佛。”睿德见状目色慈悲,又似在回忆当年的景象,“好教殿下知晓,当年明帝陛下秘令老衲为柔嘉娘娘建长生殿,言道,朕峥嵘此生,征战四方威服百姓,惟认不清此心,愧对一人,明悟晚矣。唯愿祷她生生安泰,世世无忧。

    “且陛下特别吩咐了,柔嘉娘娘不喜奢靡,殿室不必宽大,更不必浴金漆朱,只要供足千盏灯,令其长明便是。此事,除老衲外别无人知。”

    方丈说罢,宣明珠仍抵面默然。梅长生侧眸,字音轻吐:“出去。”

    睿德便颔首而退。

    梅长生低头轻轻的揽住她,“醋醋,先人之事,我不知内情不好评判,只一点,你想,若你父皇真对柔嘉娘娘无情,何以宠你如珠似宝。”

    宣明珠动了一下,抬起头,那双明澈的眼里并无泪痕。

    她背对着满室青灯,许久轻道:“你不必宽慰我,他们的事,你不知,我其实又知道几分呢。我母后,她是个温柔之极的人,平生未在背后道过他人短长,更何况对待父皇,只有敬慕。

    “我方才在想,我曾真心切意地怨过父皇,那么母后呢,她心里可有过怨怼?若母后知道父皇在她去后生悔,若在天有灵,又会作何感想?”

    可母后是那般温情如水又与世不争的心性,她也许无怨吧,然而宣明珠作为女儿的立场,却不能代母亲去原谅什么。

    她默了默,轻勾手指,“长生,你陪我走走吧。”

    梅长生道好,两人便沿着这条长似无尽的檀台缓缓而行。

    灯芯瑟瑟青碧,只因长明灯的油膏中加入了夜明珠粉,所以长燃不熄。

    灯灯受华色,宛此一室莲。

    行到中半,宣明珠仰面看到灯火间供奉着一盏泥胎观音像。

    那正是母后生前惯常所拜的施药观音,菩萨拈指倚膝,姿态恬逸从容,低眉慈悲而笑,极似母亲音容。

    宣明珠突然便觉释然。

    她面佛,无奈而笑:“补偿得这么晚,再用心,又有什么用呀?母后你说,父皇他是不是呆?”

    想起方才见过的四哥,还有从前的梅鹤庭,她脱开他的手,扭脸戳梅长生肩膀,“你们怎么都这样子,女孩儿对你好,便觉是应该的,便觉不值钱,是吗?是吗?”

    梅长生没想到她在这时翻旧账,且是在供奉岳母的灯堂中。无措一霎,她戳一下他便后退一步,“不是,是我呆,是我蠢,醋醋,我错了。”

    宣明珠扑哧一乐。

    这是她自法染坐化后,第一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见逗笑了她,梅长生目光蓄满温柔,重新牵起她的手。

    他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心底的伤,肯说出来,那结仿佛便也解了。走到青灯尽处,宣明珠拉着梅长生在蒲团坐下。

    俩人背靠着背,宣明珠抱膝忽而感慨,“其实我很羡慕梅老爷和梅太太。”

    梅长生明白她的意思,她生于皇家,是大晋最尊贵的女孩子,然而心底却只是向往着一段简单美好的感情。她活得热烈又纯粹,亦期待一个人,带给她热烈又纯粹的感情。

    他从前没能做到——往后,“我们也会那样好的。”

    顿了一下,那把郑重清徐的嗓音又纠正道:“不,为子不必不如父,我们会更好。”

    宣明珠将头向后抵在宽实的肩头,笑意皎皎复狡狡,“好啊,这句话下回我见着梅老爷,会帮你转告的。”

    “还是别,千万别。”梅长生连忙揪紧她的手指头,摇一摇,“殿下疼我,别让我挨家法。”

    青灯古佛下,宣明珠笑靥若景明春日里的桃花。

    这个人改了许多,唯独惧父,还是和从前一样。她想起一事问:“姜瑾说那日梅老爷将你背出祠堂,你醒后,父子闭门长谈了一日,梅老爷教了你什么?”

    梅长生回想起那日,恍如隔世的神情,默笑,“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就这一句。”

    读书隐士的秉性,说话就是这样利索。他当时伤口疼得厉害,更疼是伤口下的那颗心,听到这句熟烂到百无一用的诗,梅长生只觉父亲是想往他伤口上撒把盐。

    分明说了等同没说。

    然而却也是凭着这句话,他硬是熬过了西蜀雪山的那场严寒,熬过回京以来的惴惴难安,熬到见阳春。

    一个熬字,底下那四点水,生生是一波一澜以心作楫捱过来的。

    宣明珠拿后脑蹭蹭他,“真就这一句?那怎么谈了一日。”

    梅长生失笑,望着头顶的藻井,“父亲说关门的时间越长,母亲越放心。”

    宣明珠也失笑,“还能这样啊。”

    “是啊,怎么还带这样的。”

    他们在她父亲为母亲建造的灯室里,一递一声谈论着他的父亲与母亲。曲折的长廊外,铜钟点点,曼青色的塔林间又簌然飏落下一场雪,沆砀出安谧如画的诗情。

    “你在想什么?”

    “在向岳父岳母保证,余生长生会照顾好他二老的掌上明珠。”

    过了一会儿。

    “你在想什么?”

    “唔,我想着阁老今日嘴也很甜。”

    “还有呢?”

    “本宫今日亦甚喜阁老。”

    *

    出了正月,梅长生正式入阁处政务,渐渐便忙起来。

    二月春蒐,三月春闱,皆由阁相梅长生为皇帝主持。

    宣长赐少年立志文治天下,是实干派的君主,而梅长生师从帝师,才识通瞻,操履坚贞,君臣可谓如鱼得水。

    有朝以来最年轻的阁老如日中天,一时间风头无二,树大招了风,亦难免受到质疑。就说他主考过春闱后,择门生二十余人,除于各县任职,御史谏议大夫高蓿便上书御前,道梅阁老提拔之人多是相识亲故,恐有私心。

    皇帝见到了奏书,在朝堂上例行问询梅长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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