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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无意之中攻略了男配》80-90(第17/18页)
前朦胧,被水雾遮挡了一切。
江楚月当初写下这张纸的时候,本意是向萧煜托付后事的,但上面的内容却大多都和薛寒迟有关。
她知道薛寒迟日后必定伤心欲绝,因此请李轻舟替她开导。
她担心苍南仙宗容不下薛寒迟,于是托付萧煜对他多加照顾……
就算是死,她也顾念着他。
他将江楚月写下的遗言折好,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深深看了眼江楚月之后,薛寒迟走到木桌边坐了下来。
他将宣纸铺开,提笔在上面写起来。
静谧的房间内,只有轻微的沙沙声。
外面的风似乎停了,原本窗外还会有树木轻晃的簌簌声,现在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蜿蜒的墨痕在纸上晕染开,薛寒迟没一会便写满了这张纸。
写完这张纸后,他将笔搁下,将纸叠好,用纸镇压住,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做完这些,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愣愣地坐在原地,眼眶里的泪水早已干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起身打开了窗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竟然已经纷纷扬扬地开始下雪了。
冷风将房内的温暖吹开,涌进来一丝不和谐的冷意,将窗外吹着的细雪吹进来一点。
白雪落在薛寒迟的肩头,在触到他肌肤的那一刻便又融作了冷水。
薛寒迟转头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唇边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
“江楚月,下雪了。”
外面的雪无声落着,将这大地都装点得白茫茫,就好像每个冬日都是如此漫长。
薛寒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漫漫雪色,忽然又想起来了他还未进入薛府的那些日子。
那个时候他一个人生活在那间废弃的小院子里,每日里陪着他的便只有他母亲的牌位。
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在府中身份尴尬,府上的人也都不太理会他这个私生子。
薛寒迟每日做的事情,也只是站在院子里看风景,看着过往神色匆匆的行人。
以及等死。
可世间的阴差阳错总是如此,偏偏喜欢让人事与愿违。
直到张师他们找到薛寒迟的那一天,他也没有等来自己的暴毙身亡。
从那个不起眼的旁支,到大名鼎鼎的徽州薛府,薛寒迟不知道行过多少路。
后来,在张师的教导下,他开始习武修炼,化用灵力,驱策妖魔。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做为何物的。
他的生命从来不是由他主导的,只是这一个又一个的人推着他,赶着他,逼着他向前走的。
薛寒迟这一生走过太多路,但是却没有一条通往他想要的死亡。
一生终了,说来都是可笑。
虽然无风,但外面的寒意还是止不住地往房里涌,薛寒迟后退一步,将窗户关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江楚月,忽然开口道。
“其实我早该死了,你实在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她胆子那么小,又那么怕死,怎么能真的替他去死呢?
其实这番话,他很早便想对江楚月说了,只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薛寒迟也没有想到,最终,这些话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出来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像他这样的人,确实早就不该留于世间了。
薛寒迟伸手抚上江楚月的脸颊,指腹缓缓描摹过她的眉眼,最终停留在她的嘴角。
“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当初为何要寻乾坤镜?”
他第一次来到苍南山的时候,那些长老对着他三司会审,也曾问过他其中缘由。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那些长老才会破例放他下山,放心让他跟着萧煜他们一起去寻乾坤镜。
薛寒迟看着江楚月,眼中的河流早已破碎,泣不成声地向前奔流。
当年,薛府利用他修炼禁术,将他用作降魔的容器,把他的性命与体内的魔物维系在了一起。
魔物不死,他也不得往生。
这或许是别人的毕生求之不得,但对薛寒迟来说,却是费尽半生想要舍弃的东西。
要想结束他的性命,只有乾坤镜才可以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只身一人来到渝州,前往无砚山的原因。
“其实,在无砚山上遇见你的时候,我是不准备活的。”
薛寒迟靠着床柱,看着床上的江楚月,眼角滑下来一滴泪。
当初他寻找乾坤镜,就是为了放弃自己的生命。
苍南山上的那些长老之所以会答应,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是在赴死的路上遇见江楚月的。
“是你救了我。”
是江楚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是因为江楚月,他才会想要活下去。
但是命运似乎总在捉弄他。
他想死时无计可施,想活时却又无路可走。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薛寒迟忽然笑了一声,抓着江楚月的手,伏在她的肩头,默默了良久。
是命又如何。
终归到底,这是他的命,他的罪责,与江楚月无关。
只要将一切拨回正轨,一切困境便都可以引刃而解了。
只要他死了就可以了。
房间里静得只有外面雪落下的声音,薛寒迟不用开窗去看,都能知道外面的雪下得有多大。
这是江楚月陪着她度过的第二个冬日,也是最后一个冬日。
往后,他便再也不能陪着她了。
他的命就停留在这个冬日了,可是江楚月不一样,越过这个冬日,她还有无数个春秋。
没有他的春秋……
将一切安排好后,薛寒迟坐起身,将乾坤镜拿了出来。
尽管已经转手数人,这件法器依旧光洁如新,和薛寒迟十年前见到的时候,没有半点差别。
就是这件法器,江湖上多少人趋之若鹜,四处求告。
此时,终于还是到了薛寒迟的手中。
他用灵力催动乾坤镜,镜面骤然泛出一些白光,就像当初在坟地的时候,谢如晦曾做过的那样。
薛寒迟不紧不慢地将镜面对准自己,让这些光亮漫过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团海浪,席卷着将他包裹,然后渐渐平息。
薛寒迟将乾坤镜放在床头柜上,像是得到了最后的解脱般欣然笑了出来。
或许他早该如此,在薛府那场大火中,在那座无名的小院子里,他早就该死了。
薛寒迟好一会才止了笑,他撑着床板俯下身子,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躺在了江楚月身边。
他身上的因果快要结束了,江楚月也不用再替他受罪了。
薛寒迟紧紧揽着江楚月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她的颈弯里,贪恋着这最后的温暖。
薛寒迟已经记不清两人上次这样相拥而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在江楚月生病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拥抱在一起了。
他原以为往后的日子还长,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了。
今晚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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