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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逃玉奴》30-40(第5/30页)
你自己好?玩,拢着那些人在外?头大吃大喝大玩大闹的,开销不掉了,回来又哄着鲁相公替你想法子。我说呢,这一年单是你的账就一月比一月多,我不问,你就当我不知道?我还没老到要做睁眼瞎!”
单看那身段相貌,兆林也如玉山在前,骨骼清朗。相貌与池镜还有三两分的相似,尤其?是眉眼中那一缕缥缈的浮荡。然而通身气度又更贴近贺台一点,有股模糊孱弱的书卷气。这两者调和在他身上,造就了他独特的一份孩子气式的坦荡真诚,真诚得无耻。
他在底下陪着笑脸打拱,“哪能呢?老太太是咱们家最清楚不过?的。瞧,您一叫我过?来问,我就知道瞒不过?您老人家的眼睛,都?照实说了。那些钱,也有真应酬的,也有和朋友胡混的,了不得,下月孙儿省检着些就是了。”
老太太恼道:“从?前的我就不和你算了,只?是你上月的账,你自家想法子去,要么找你老子,要么找你娘,看他们拿不拿出点体?己来替你开那些账。横竖官中的钱你别想,我这里?也没有银子给你贴补。”
兆林瞟一眼椅上的池镜,也不好?死皮赖脸再求,只?放下手?笑道:“我亏空的账自是我去想法子,老太太可千万别为?我的事气坏了身子,那孙儿才真叫该千刀万剐了。”
老太太横他一眼,又气又笑,“你几时少怄我些,我这身子自然就硬朗得很!你花那些钱,还不是拿去打发了外?头那些娼.妇,当我不知道,长板桥那巷里?有个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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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记不起,因而扭头望着跟前伺候的那年轻媳妇问:“是叫个什么?”
毓秀睇了兆林一眼
,鼻腔里?溜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回老太太,叫林萼儿。”
兆林也睇她一眼,没说什么,老实等着老太太训话。
“就是那林萼儿,听说是给你常月包着?你媳妇也不说说你,由?得你在外?头养那些个妖精。我成日说,你喜欢,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就正经买来放在房里?,我不说什么。偏就爱和那些风月场中的女人胡混!她们和你能有几分真心?还不是看中你的钱!”
兆林也不分辨,呵呵一笑就混过?,见老太太没别的再说,便要辞去。老太太说够了,也就挥挥手?赶他,又望着他的背影提高嗓门嘱咐,“你别想着又到帐房里?去编钱!我已嘱咐过?了,往后除了月钱和正经单子上的开销,一个钱不许多给你!”
兆林连声答应着,又把池镜看一眼,慢条条走了出去。
上头毓秀忙续上茶,老太太沉着脸色呷了半盅,叹着气将身子骨往榻里?头搦了搦,窄小的骨架缩在一件宝蓝黑襟的常长袄中,袖口也有大段黑色的连枝纹。双脚离了地?,坠在半空,鞋子也是宝蓝色,蓝得艳丽沉重,又是软缎料子,油亮油亮的,鞋面上绣着几朵白栀子花。
她整个人仿佛是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阴暗房间?里?开着的一朵颜色秾艳的花,兀突突独那一朵,给人一种冷冶得倒胃的刺激。
她缓了半晌,才过?问起池镜,“你怎么这时还没往史家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池镜忙道:“昨日听史老侍读说起今日有一位故人去访他,我想着该晚些时候去。”
老太太点着头看他,刚给兆林怄过?那一场,此刻倒觉得他也并不那样可气,因此说话格外?和软,“你虽不及你二哥,倒是比你大哥好?些,你们兄弟三个就属他最叫人生气。”
但池镜知道,往往越是可气才越是表示疼爱,他二哥倒是最不可气,却是最受忽略的那个。不过?这也是相形之下。老太太心里?到底真疼谁爱谁,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总是变化多端,今天宠这个,明日夸那个,好?像有意要叫人琢磨不定。
跟着她的话说谁好?谁不好?都?不行,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所?以池镜只?是笑笑。
隔会老太太说:“于家太太今日要设宴还咱们家的席,连你兄弟姊妹们都?算在内,你史家回来可别再往外?去。”
池镜颔首答应,老太太窥他须臾,也看不出他是高不高兴,因道:“这两日那于三姑娘到我这里?来,我看她倒觉得不错,端庄有礼,举止大方,只?是话少些。大约是姑娘家,明白事了,心里?知道是相看婆婆家,所?以腼腆。”
那毓秀给池镜那几上端了碟果脯去,回头向老太太笑着,“是有些不爱讲话,我听分派过?去伺候的丫头们说,也不大和她们说话,没事只?在屋里?做针黹活计,也就是和她们家里?带来的两个丫头还有她母亲说几句。”
老太太攒眉道:“这太静了也不大好?,把这点改了,倒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孩子。”
毓秀道:“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老太太想想也笑起来,“这已是难得的了。”
两个人议论一阵,又看池镜的意思,见他还是事不关己地?坐在那里?吃他的茶,好?像她们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老太太只?得嗔他一眼,问起别的事,“仿佛听见贺儿他们屋里?这两日请了何太医去,是不是他那急症又犯了?也没听见你大伯母说呀——我看她真是越来越没精神头了,儿子病了也不管?”
池镜端坐起来,“不关大伯母的事,我听二哥说,是二嫂将她娘家一个什么远房表妹接了家来住,前两日才到咱们家就着了风寒,所?以才请的大夫。”
“有这回事?”老太太朝毓秀望去,“家里?来了客,我怎么没听说?你大太太也没说。”
毓秀上前回,“这也不怪大太太,我听二奶奶院里?的说,二奶奶原是要回大太太的,可因她妹子病着,这几日咱们这里?又忙着迎待于家母女,她就暂且没回,想着等她那妹子好?些了,就领着来见。”
“是他们凤家哪门子的亲戚?”
“说是门远亲,家里?穷养活不起,就托给了他们府上。凤家太太不是病着嚜,那日二奶奶回娘家,怕劳累了她娘,就给带了过?来。说是读过?书,能算会写的,咱们二奶奶不是不识字么?想着让她做个帮手?。”
老太太把胳膊搭在炕桌上,歪着身子一面忖度一面点头,“这倒是难得,咱们仕宦之家的小姐们正经读书的也少见,多半只?是认得些字。穷人家的女孩子竟还有能算会写的。”
“听说她爹是个秀才。”
老太太微笑道:“告诉二奶奶,等这阵子忙过?去,她的病也好?了,领来我见见。”
回头看池镜,他也在那里?想着什么出神,有点笑意溢在脸上来。
她便问:“你笑什么呢?”
池镜只?道:“我在想,老太太因自己能书会写,就分外?怜惜读过?书的女孩,这不正是俗语说的英雄惜英雄?”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笑一笑,那笑不见情绪,淡淡的,“你快去吧,这会赶去史家,只?怕史老先生的客正好?也会完了。”
池镜告辞出来,一径往门上去,走着走着,路上忽然跳出个人来将他拦住。一看却是兆林,立在露冷风凉的晨曦中,反剪着条胳膊立在前头,打量着他冷笑。
他想必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袍子底下被露水沾湿了一片。池镜料到他是来和他算帐的,不疾不徐地?把身子侧向一边,“大哥不忙着往大伯母跟前请安,也不赶着往外?头去,倒有空在这里?挡我的路。”
兆林笑道:“今日老太太忽然想起来问我的账,想必是你挑唆的囖?”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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