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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信徒》5、2018(第1/2页)
福特车厢随着周旭尧这句问话突兀地沉寂下来。
杨东舔了舔干涩的嘴皮,扭头上下打量两眼周旭尧,憋不住问:“您想进塔拉山?”
周旭尧从兜里翻出一包烟,撕开塑料壳,掀开盖,垂低下巴咬了根烟。
摸了两下兜才发现过安检的时候打火机被没收了。
杨东见状,随手递上打火机。
吧嗒一下,荧绿色塑料壳打火机口蹭地冒出一股橘黄色的火苗,周旭尧微弓着腰点燃烟,连同打火机、烟盒一齐递给杨东。
夹着烟抽了两口,周旭尧虚眯着眼,喉咙深处吐出一句:“我要带她回去。”
杨东点火的手一顿,他甩了甩打火机,黢黑沧桑的脸上露出少许的为难。
半晌,杨东搓了搓脸,叹气:“不是我不想带你进山,实在是没法去。那边已经封山,至少得十天半月才能开放。”
“刚出事,那边管得严,到处都在劝返。这几天天气也不行,马上还有场沙尘暴来袭……”
周旭尧咬着烟没说话。
烟灰不小心掉落在膝盖,裤子转眼就烫了个洞。
福特出了机场路,飞快转上高速,周旭尧望着宛如黑洞的前方,语调不明问:“能拿高价找人进山?”
杨东闻言抹了抹嘴角,脸上有些无奈,“我帮你在群里问问。”
周旭尧嗯了声,脸上露出歉意的笑:“麻烦了。”
杨东摆摆手,没跟周旭尧客气:“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可能没人接单,虽然有几个不要命的,可去塔拉山还是有点难。”
“塔拉山那边的天气十里一个样,路又难走,车技不好的司机压根儿不敢去。”
“到了塔拉山山口,离目的地还有十几公里的距离,车上不去只能徒步。进到深处,里头全是冰□□通游客压根儿不敢去那边,能去的都是胆子大不要命的专业户。”
杨东神情严肃,看不出半点开玩笑。
周旭尧人坐在副驾,安全带勒在胸口有些闷,他捏紧安全带动作平静地松了松安全带,眼神里流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不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李瑾南。”
杨东怪异地看了眼周旭尧,手指摩挲几下方向盘,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您跟李摄影师啥关系?”
“李摄影师失踪第一周,老板给她家人打电话,结果对方接通就挂了。老板再打,接电话的人直接说,她就算死在外面也活该。还说真死了不要通知他们,他们没这个女儿。”
“老板联系几圈李摄影师的亲戚朋友没找到能处理事的,最后只能放弃。”
“我没想到,你居然千里迢迢来找李摄影师。你跟李摄影师什么关系?”
怕周旭尧忘记他提的问题,杨东在最后再次提了这个问题。
周旭尧闻言脸色骤然变了变,他手搭在车窗,神情有些不大相信:“你说你老板已经联系过她的家人?”
杨东很是肯定地点头,“前几次接电话的都是个女人,每次打过去说不到几句就挂了。最后一次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也是他在电话里骂李摄影师就算死在外面也活该。”
周旭尧脑子飞速转动,好几分钟后才浮出李鸿达的那张谄媚的嘴脸。
他隐约知道一星半点李瑾南的身世,知道她母亲早逝,她有个同胞妹妹,父亲娶了后妈,一家人对她的态度都冷漠。
只是周旭尧没想到李鸿达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愿管。
毫无征兆地,周旭尧想起在某个冬日,喝醉酒的李瑾南趴在长街的栏杆,眼泪直流地对他喊:【周旭尧,我过得不快乐。】
【我一点都不快乐,我甚至觉得,如果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时候李瑾南刚考上r大的研究生,读了两个月就任性退学,潇洒离开r大。
她导师徐兴明提到这个学生,每每都叹气摇头,既生气又觉得可惜。
想到这,周旭尧闭了闭眼,呼吸不由自主紧了两分。
他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凭空冒出,他笑了下,嗓音低沉道:“我是她未婚夫。”
杨东脸上一愣,似乎没想到周旭尧跟李瑾南是这个关系,他扭头震惊问:“未婚夫?”
“我怎么从来没听李摄影师提过她有个未婚夫,她常年一个人到处跑,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我老板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有时候日子过得很拮据,每天几包泡面度日,难过的时候手上只有一块饼。我一直以为李摄影师出身不大好,后来才知道她赚的大部分钱都捐给学校的孩子了。”
说到这,杨东热泪盈眶,一个劲地夸:“李摄影师是个好人,真真一个大好人。”
“好人不该没好报。”
周旭尧心情有些闷,仿佛一块大石头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人没好报的事太多,他从来只敬自己,不敬神佛。
只是现在,他倒是希望李瑾南能好人有好报。
—
十点客栈在百多公里外的一个景区附近,两人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客栈。
一路上风尘仆仆,杨东一整天都在开车,到客栈门口的马路边停下车,杨东趴在方向盘,累得腿都在打颤。
周旭尧也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路上听了这么多李瑾南的坏消息,状态也不怎么好。
周济一直在等周旭尧,听到动静,周旭尧披着皮外套、踩着拖鞋,叼着一根烟明晃晃走出来。
瞧了眼卸货的杨东,周济径自走到车头前站着回消息的周旭尧。
周旭尧给钟琸回完消息,抬眼就见周济站在面前。
周济长挺高,面相硬朗,留了头几寸长的卷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来烫的,胡子没刮,肩上披着黑皮外套,里头搭了件灰色毛衣,牛仔裤大腿边沾了一点墨水,脚上踩着一双条纹毛拖,整个人气质看起来有点颓。
李瑾南在日记本提到过的男人,跟他一个姓,气质却截然相反。
周旭尧打量周济的同时,周济也在默默审视周旭尧,看他一身价值不菲,手腕上戴的那块腕表比他全身家当还高,周济扯了扯肩膀上的外套,伸手跟周旭尧打招呼:“周济。”
周旭尧也伸手:“周旭尧。”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周济歪头看了眼杨东,示意他先帮忙把周旭尧的行李搬进客栈,他留下来招待人:“给你留了间大床房,你先住一晚?”
周旭尧目前没什么计划,只能先住下:“行。”
客栈是三层楼的现代化木屋,融合了本地民族特色,房顶还飘着五色经幡,屋门口堆了几堆玛尼堆。
周旭尧进院门前,低头往玛尼堆上看了两眼。
周济走在前面,刚下过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有些湿滑,他穿着拖鞋走得有些慢,“李瑾南的房间没退,还有部分行李放在房间,你要不要去看看?”
周旭尧一步一个脚印,闻言脚步顿了半秒,神情还算平静地嗯了声。
两个大男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直到进前台,周济拿房卡又上二楼最东侧的那间卧室前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滴的一声,房卡打开门。
周济推门进去,将房卡插在门口,人往外退两步,瞅着2203的房间号跟周旭尧交代:“她的东西没人动过,房间也没再住过人。”
“你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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