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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玉软花柔》45、认出(第1/2页)
认出
元承晚霎时冷下面色, 长公主身为天潢贵胄,气度骄人,此刻周身气势沉下来?, 便更是叫人不敢逼视。
“这是哪家的小姐,这般好教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松开谢韫的?手步上前?去,妙目一个个扫视过那三两聚在?一处的?女子?。
虽是发问的?语气,可任谁也不会愚蠢到将她话中调笑视为真心。
方才那群衣裙鲜亮, 小鸟雀一般活泼的?女郎被?她看低了脑袋, 小脸惨白, 容色惴惴。
一个个嗫嚅不安, 不敢开口。
长公主正?要追问, 却听得左侧传来?一道沉怒的?嗓音:
“来?人!将这群人都带下去,好好审一审, 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宫里说这种混账话。”
是元承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帝亦是怒极。
这些女人当真是该死, 竟如此愚蠢又狂妄, 上京城中这些个野心叵测的?世家就更是该死。
纵容他开选秀又能如何呢?难不成他们当真以为可以靠着?这些女人就来?左右他吗?
这群人的?价值只在?那一个肚子?罢了。
他倒要好好看看, 究竟是谁给她们的?熊心豹子?胆, 叫她们胆敢对着?他的?阿韫大放厥词!
谢韫只是眉目无波, 仿佛与这场风波无关, 兀自扶着?肚子?立在?原地。
此刻抬眸,望着?忽然现身的?元承绎肃着?脸色朝她大步行来?, 连身后撑伞的?内官都跟不上皇帝的?步子?。
他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身上的?大氅, 要披到?她身上来?。
谢韫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看着?这个素日最为亲近的?男子?,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烦。
一种欲呕的?恶心感堵在?胸口, 让她失却这些日子?做戏的?好演技,只是空着?眸子?, 面无表情地望着?皇帝。
只觉自己无比厌恶他,也无比厌恶这群日后要和他发生关系,要她去周旋的?女子?们。
可这副模样落在?元承绎眼?中,便是素来?温婉的?皇后被?打击到?失魂落魄。
这是他的?发妻啊。
是他夺位前?便一眼?定情,而后主动求娶的?谢家阿韫。
她如今孕将满七月,可立在?雪絮里,倒好似比从前?更加伶仃。
元承绎只觉自己受着?锥心之痛,他将暖厚的?大氅罩在?谢韫身上,搂她入怀:
“阿韫,别听她们的?。我们不见这些人了好不好,朕陪你回千秋殿。”
谢韫仿佛终于记起自己在?这场荒谬又可笑的?雪景里该扮演什么角色。
她唇畔笑容温婉又静美,摇了摇头,抬手拂去皇帝鬓边落雪:
“陛下不必担心臣妾,臣妾并没听清什么。”
元承绎墨浓的?眉死死拧住:“阿韫!”
谢韫该生气,该失落,唯独不该如此刻她给出的?反应一般,这么善解人意?又顺从,仿佛一个没有魂灵没有爱憎的?木偶。
哪怕她惯来?就是个贤惠的?皇后。
“臣妾真的?不在?意?,陛下,莫要去追究了。这些小姐年岁还小,别惊了她们,放她们回家吧。”
她真的?太善良了。
可此刻的?善良都化作最锋利不过的?刀刃,一刀刀刮在?元承绎的?心上。
他哽了一瞬,莫名地也不愿再听她说这些女人。
只轻轻牵起她的?手:“阿韫,我们回千秋殿。”
“好。”她低眉时的?温柔仍如从前?一般。
可行了不过两步,谢韫却将自己的?手自他掌中褪了出来?:“天寒,陛下不必牵着?臣妾。”
元承绎掌中霎时成空,好像连心头也空了下来?。
可谢韫已将手掩入袖子?,他也只能默默收了手。
帝后的?两道身影便就此消失在?茫茫风雪,没入朱砂宫墙深处。
这场初雪宴自然没能开得起来?。
可即便没开,长公主的?心头还是沉重。
今岁的?雪落得大,夜里常闻断枝声,即便撑了伞,可还是纷纷扬扬便披了行人满头。
待长公主带着?一身风雪寒意?归府时,已是满身疲惫,她如往日一般,先径自去看望了阿隐。
待烘化满身雪意?入得暖阁中时,却发现裴时行已先了一步下值回府。
男人一身家常长袍,因为要抱阿隐,周身未配蹀躞玉饰,一副简朗清谡的?模样,淡色的?衣袍倒好似令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
俊朗的?眉眼?间缀满了温柔,手里抱着?女儿,口中低低哼唱着?河东一带悠扬的?歌谣。
低低柔柔的?调子?落在?她心上,缱绻又安定。
他也留意?到?小公主正?倚着?门框痴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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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行口中哼唱不停,却含笑上前?,去揽了她进门,怕她受了风雪侵袭。
这副哄女儿的?场景在?往日只作寻常,可或许是今日目睹了皇兄皇嫂二?人貌合神?离的?模样,元承晚竟对着?他生出前?所未有的?依赖。
仿佛就这么下去,就这么和裴时行一同?走下去,也是很好很好。
她方才留意?到?,皇嫂是有意?不让皇兄牵她的?。
谢韫不愿皇兄触碰她。
只因皇嫂将手收回袖中时,元承晚分明?望见她将手在?袖口重重地拭了拭。
这个动作里的?抗拒意?味,已然无法更加明?显。
可这般的?抗拒姿态有一日竟是出现在?她那对鹣鲽情深的?兄嫂身上,便是叫人难以接受。
她至今记得皇兄当年说他要娶的?人是名不见经传的?谢家阿韫时,眉宇间飞扬欲出的?喜意?与自信。
也记得皇嫂婚后提及皇兄时,不自觉羞红的?面靥,那化作一潭春湖的?眼?眸。
可那样的?一对人,如今他们竟走到?了这般田地。
元承晚忽而觉出前?所未有的?疲惫。
有人在?她身旁托住了她。
长公主张开双眸,是裴时行将女儿放在?了摇篮,而后又抱着?她坐在?榻沿。
“狸狸今日怎么了?”
她将面孔埋进裴时行怀里,闷闷出声:“累了。”
裴时行一早看出她有心事,且这心事还是令她笑颜难开的?悲伤事,但?她此刻不愿说,他也心照不宣地哄着?她:
“那狸狸先睡一觉。”
他也如方才哄阿隐一般,为她在?怀中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温热的?大掌一次次轻拍在?妻子?背上,方才悠扬的?歌调又起。
其实裴时行哼的?调子?是河东一带的?方言,元承晚并不听得大懂。
但?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附耳去听他胸膛震颤,精神?也不自觉一丝丝松缓下来?。
她好似望见了河东连绵起伏的?群山层峦,沉默矗立在?长河之畔,又或是长风拂过时大片伏低的?稻浪。
还有包容辽阔,寂静地流淌过千万个日月的?江河。
遥遥无尽。
给她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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