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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嫁给前夫他爹》40-50(第28/36页)
转莲花炉里点着迦南香,味道沉郁。
光启帝是个仁慈的君主以及兄长,在李玄寂面前向来随和,但今天,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庄重地穿着龙袍,戴着帝王的十二旒冠冕,显得格外尊贵。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般温和:“玄寂你这回为难朕了,身为主帅却擅自离部,将五十万大军撇在安西,今天早朝的时候还有大臣上本,参你玩忽职守之罪,亏得朕一力弹压下去了,你下回切切不可如此了。”
“是,皇上垂爱,玄寂惶恐。”李玄寂立于下首,似乎是恭敬的姿态,声音却是淡淡的,也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光启帝咳了一声:“不过正有一事,朕日前接奏报,岭南府开春大旱,米粮歉收,有饥民趁机作乱,抢夺官府粮仓,岭南刺史对此束手无策,颇有愈演愈烈之势,朕心里正发愁,不知何人能为朕解忧,如今玄寂你回来得正好,替朕去一趟岭南,该杀的杀,该办的办,把这事情尽快平息下去。”
岭南地处偏远,位于大周疆土最南端,当地俚人聚居,连岭南刺史亦为俚人部落首领,莽荒之地,化外之民,形势分外棘手,自先帝起一向采取怀柔之政,多有安抚,不知为何今日光启帝却变了态度。
李玄寂闻言,八面风不动,只是平静地道:“请皇上恕臣不能遵旨。”
光启帝高坐龙椅之上,保持着和蔼之色:“燕王抗旨不尊,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倒是叫朕惊奇了,却又为何?”
他的面上虽是笑着,但眼神已经严厉了起来,帝王之威,自然不容违逆,哪怕燕王位高权重,也只是他的臣下而已。
李玄寂神色不变,甚至微微地笑了一下,回道:“臣马上要成亲了,婚期都定了,总不好撇下新娘子自己走开。”
光启帝从来没有看见李玄寂笑过,燕王似乎天生严肃,带着一身煞气,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如今,李玄寂提起他的新娘子,却笑了,连眉目都变得温和起来,几乎让光启帝不能相信。
李玄寂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帝的神色异样,他微笑道:“之前是臣不该,让皇上和太皇为臣忧心多年,如今臣终于要成家了,皇上和太皇也可以放心了,臣前两日和太皇娘娘提及此事,她老人家还为臣落泪,臣心中实在惭愧,想赶紧着把亲事办了,以宽慰皇上和太皇的拳拳爱护之心。”
光启帝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把原先要说的话一起咽回去了,他的手指抖了一下,藏在龙袍下面,死死地捏住了,很快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原来如此,那是极好,朕今日早起,听见枝头喜鹊在叫,原来应在此事上,玄寂,朕实在替你高兴,难怪你要先行赶回长安,没曾想你也有心急的时候。”
“臣年少时不曾轻狂,到如今却把持不住,叫皇上见笑了。”
李玄寂神情平和温顺,拜谢皇帝,和平日凛冽刚硬的模样截然不同,反而看得光启帝心里七上八下的,越发焦躁起来。
少顷,李玄寂告退出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的门口,光启帝再也忍耐不住,抓起了书案上的一方端砚,狠狠地砸了出去。
“哐当”一声巨响,砚台四碎,左右宫人躬身,战栗不敢言。
“皇上,您浮躁了。”朱太皇从黑檀云母屏风后面慢慢地走出来,她略一抬手,御书房里的宫人齐齐退下去了。
房门掩上。
光启帝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厉声道:“他说他要成亲了!他是天孤煞星,克妻刑子,注定孤苦一生,他怎么能成亲?怎么有女子敢嫁给他?朕不许!”
“皇上!”朱太皇一声断喝,“您冷静一点!”
光启帝怔了一下,身体摇了摇,颓废地跌坐在龙椅上:“怎么办,太皇,朕该怎么办?玄寂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了?若不然,怎么圆晦和尚突然死了,玄寂又突然想要成亲,如此凑巧,其中定有缘故。”
朱太皇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同样是她的孙子、武隆帝的儿子,李玄寂和光启帝却如此不同呢?一个强悍威武、冷静刚毅,如山如岳,不可撼动,一个温和软弱、平庸无能,在帝位十几年,却不能承山河之重,甚至遇到一点小事就开始惊慌失措,实在令她失望。
只因为一个是阮家的血脉、而另一个是朱家的血脉吗?她的朱家比不过阮家吗?朱太皇摇了摇头,把这个令人沮丧的想法抛出了脑海。
无论如何,坐在帝位上的只能是她朱家的血脉,这一点绝对不容任何人动摇。
朱太皇沉声道:“皇上,您手里还握着南衙宿卫和北衙禁卫六军,京城内外防卫泰半归于我们手中,而燕王的大部人马此时还远在千里之外,您冷静一点,此为天时地利,哪怕此时与燕王一战,我们也是胜券在握,不必惊慌。”
光启帝勉强镇定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是,太皇言之有理。”
朱太皇忍住了心中的鄙夷,这个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皇帝,她早就知道他的性子,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她才能以太皇之位暗中掌控朝政,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她确实不能对这个皇帝期望太高。
想及此处,她和缓了声音:“何况,或许只是那女子太过美貌,惹得他神魂颠倒,毕竟他是个男人,这么多年了,身边没个女人,忍不住也是情有可原,我们不必如此急躁,尚可静观其变。”
光启帝被朱太皇所安抚,并不能完全释然,他陷入了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中。
他一会儿颔首道:“玄寂是个能干的,有他在,朕的江山才能稳固,朕实在不想失去这个兄弟。”
一会儿又摇头道,“父皇一世英名,为何在这个大事却糊涂起来,让朕难办,还不如当时就让玄寂陪着阮妃娘娘一起去了,也不必令朕如此大费周章,朕终究是太过心软了。”
他眉头皱了起来:“那谢氏女子怎么还不死?依朕看来,这才是罪魁祸首,须加派人手尽早把她除了,才能绝了玄寂的心思。”
“谢氏女固然要杀,但另有一个隐患更急,须立即动手。”朱太皇的脸色阴沉沉的,她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情:“也不知道当年遗诏之说究竟是真是假,先帝临终前只有李敢和张辅在场,李敢早已了结,只可恨张辅那老货,这么多年了一直不肯吭声,哀家早先还能容他,如今这形势,怕是一天都等不得了。”
提及此事,光启帝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那遗诏……”
“不必管了。”朱太皇果断地道,“张辅咬死了说没有,就当作没有吧,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而后,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好像是在悲伤地叹息着,用衣袖揩了揩眼角:“玄寂啊,哀家的好孩子,哀家何尝愿意走到这一步呢,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哀家多心了,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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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节今天才到了官署,御史台的官长就满头大汗地把他轰回去了。
“谢、谢、谢贤弟,贵府上今日有大事,你不必来当值,快回去,快快快!”
谢知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了人家又不说,只好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及至到了家门口,他吓了一大跳。
他家门口停了三辆马车,一辆赤金银漆兽纹、一辆紫檀华盖镶宝、一辆錾金云顶琉璃台,旁边另有一顶璎珞锦绣八抬轿舆,一辆赛一辆的华丽宽大,加上旁边簇拥的一大群奴仆,把谢家门口的这一条道都给堵住了。
左右街坊邻居个个探头探脑,甚至有人架着梯子爬上墙头看热闹,他们看的不是车辆,而是此刻站在谢家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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