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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只要我人设编得够快》17、第 17 章(第1/2页)
送完信后,颜王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留在枯井边,仔细勘察了一番,最后停驻下脚步,修长的手指轻抵着下颌,蹙眉盯着井底端详,看样子在琢磨怎么把里面的尸骨弄出来。
顾长雪并没有留下陪颜王看井。
他早就勘察过井底的情况,比起继续留在这儿吹风,他更想把沾满泡尸水的衣服换了。
顾长雪带着小灵猫回到景元殿,遣散了想要上前服侍的宫女,只将小脏猫交给她们打理。自己则泡进浴池里,来来回回用了三遍皂角,才勉强爬出来。
换上干净的衣物,顾长雪随意捋了下潮湿的长发,走出浴殿。
“陛下。”九天已经摆脱了那些干杂务用的器具,更换好洁净的雪裳,守在殿门前了。
重一跪在最前面,低垂着头:“九天之子当隐于浮云之后,不可现于人前。臣身为九天之首,却暴露了九天的存在,当领九刑。”
“?”没听过的词汇出现了,顾长雪接过宫女战战兢兢递过来的喷香小猫,“什么九刑。”
他的本意是后面紧接着说“不需要”,旁边跪着的重二已经一板一眼道:“乃是九天之子渎职后当受的九轮刑罚,以钉刑为先,凌迟为末,辅以鸠毒之刑,可保受刑者受刑期间神志清醒……”
顾长雪:“……不用说了,不需要。”
说实话,他对重一的失误并无责怪之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敢说自己步入职场就没犯过错?顾长雪自己都不能。
而且,在原世界时,他就早已习惯了替人收拾各种烂摊子。
相比较于那些曾让他烦躁到几乎呕血、成宿睡不着觉的大麻烦,重一对着颜王掷的那一下根本算不上什么,当时他也只是皱了下眉,注意力就直接划去“如何处理”上了。
顾长雪一时间有些出神,思绪飘落到更久远的过去。
他想起相熟的导演曾经指摘过他的这种行为:“一天到晚替别人收拾烂摊子。你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先活出个人样儿再当烂好心的圣父行不行?”
顾长雪觉得自己活得挺有人样的,而且也不是烂好心的圣父。
更何况,这位导演先生明明自己也很烂好心,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小孩儿腆着脸到处求资源,说的和做的完全是两码事。
……再者说,圣父是什么?
圣父那得是不需任何理由,发自自己内心地想普济世间。
顾长雪没那么圣人,他只想护住自己羽翼下的一方世界。
甚至就连这份善意,都多半并非纯粹出自于自己的内心。
“……下,陛下?”
顾长雪回过神,就对上重一那张本来就没什么精神、现在更加心如死灰的大叔脸:“……朕没事。”
他顿了下,问道:“你怕鬼?”
九天经过严苛的训练,服从命令的条件反射更高于生存的本能,会违背一贯隐藏实力的行为准则,除非有更加强烈的本能反应。
重一低下头:“臣无能。”
“没什么无能的。”顾长雪的目光掠过重一身后的九天脸上的神情,了然的没再追问,只平静地道,“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
“继续查司冰河的踪迹。虽说你们一直没寻到线索,但前几日锦礁楼蛊虫暴动,幕后之人一定就在京都中,就在锦礁楼里。”
顾长雪将自己早就拟好的名单交给重一:“这是锦礁楼交给颜王的进出名单,应当不会有错。我默写了一份,你们照着去查,有无与司冰河有关的线索。”
顾长雪强调:“尽快找到司冰河。”
作为男主演,顾长雪知道的到底比观众们多一点。
观众们还在猜测“司冰河是最终boss”到底是烂尾还是真相,而顾长雪早就在和编剧的唇枪舌战中确认了,司冰河的确就是一路隐藏,笑到最后的最终反派。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搞懂,编剧明明在剧本中极力展现司冰河的能力,简直是个冰河吹,为什么到最后又硬给整了一段流泪忏悔,外附二十来分钟铁窗泪的剧情。
顾长雪看了眼似乎还有点愣神的重一,挑眉:“听清没有?”
重一猛然回神,一叩及地:“臣领命。”
犹豫片刻,重一又干涩着嘴道:“臣……也会尽快克服不该有的弱点。”
“人有弱点很正常,”顾长雪随手把小灵猫的脑袋拨开,这小舔狗又开始用舌头给他免费刮痧了,“倒也没必要勉强。”
重一一愣。
顾长雪垂着眼,没去看重一的神色:“有时候,有弱点恰恰说明人性还未泯灭。”
“既是如此,倒也未尝不可允许它的存在。”
“……”重一的双唇微颤了一下。
他自幼入九天训练,如今四十有三,手下的亡魂可以万计。
这其中有多少是无辜之身,又有几成是罪有应得,他无从计算。
九天,是九天之主的刀。
是杀人的利器。
是冤魂归处。
他们身上的雪裳,着的不是雪色,而是泥泞深稠的血。
九天高处风月冷,神仙肚里无闲愁……
无闲愁的的神仙只有九天之主一个,魂归九天的枉死冤魂却有千千万。
午夜梦回之时,那些冤魂总会如约而至,带着各自狰狞的死相,嘴角含笑的来敲门:魂归九天,九天为何不开门?
印在梦中门窗上的手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也有些无辜的婴童,从漏风的窗纹中探进手,拍得他身上的雪裳一片锈色。
重一想,或许他怕的不是鬼,而是这份的罪恶。
洗不净,忘不掉,放不下。
这样,也能算残存的人性么?
像他这样,也能算是个人么?
“咪……”小舔猫不知何时蹭到了重一膝前,冲他细声细气的叫。
景帝那双皇靴走进他的视线,随后竟然蹲了下来:“朕之前同方老说过一段话,你还记不记得?”
顾长雪和方济之聊过不少内容,但这么问起,重一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起就是那段去拍卖行前说的话。
不是恰好想起,而是在那之后,他时常在梦醒时分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将那段话翻来覆去地反复回忆。
“陛下说,天下有恶,便用九天除恶。陛下若有恶,便予方老以此刀斩龙首。”
他记得分毫不差:“九天这柄刀,陛下交给方老。不求日后身死,方老为陛下复仇,只求方老执此刀……守……人间无恙。”
他突然喉咙涩痛,有几分想哭,但又自觉在过去的人生里早早失去了流泪的资格。
他身上沾满洗不净的血,血色浸入骨髓。死债未偿,生仇未还,他凭什么哭,有什么资格先亡者与未亡人一步落泪?
但若……此刀真能从此只为除恶,镇守此间山河无恙,那……
那他在魂入地狱后,或许便能有资格流下这泪了吧?
“……”重一背后的九天之子静默无声。
他们之中,有心性薄凉,不在意是非黑白的人,也有同重一一般心思重。
不论是否抗拒,重一发到他们手上的任务,多半不会让他们太有负担,真正会令人难以接受的部分,早被负责分发任务的九天之首揽在自己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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