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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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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子肩头?,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努力将花簪入发冠。

    少年宽大的袖摆簌簌滑落,露出一截子比莲藕还白嫩的纤臂,堪堪擦过男子耳廓,拂来若有若无的馨香。

    詹灼邺眸光深沉,他看着少年若即若离的动作?,心底滋生的欲念仿若二?人周身的紫藤萝,钩连盘曲,攀栏缠架,沉重到要压塌藤架。

    踮着脚忙活了半天,姜玉竹发现太?子额上的发冠乃是赤金镂空雕刻,上面镶满了珠宝,没有一株寒酸花藤的容身之?地,正当她准备放弃时?,腰间被蓦然缠绕上的手臂勒得呼吸一滞。

    抬眸间,高大的身影压下来,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很轻的一吻,宛若蜻蜓点?水,却惊得姜玉竹指尖一颤,手中攥的紫藤花掉落在地,花瓣如迸溅开的水花,震得四散开来

    ————

    独自回到竹意轩后,姜玉竹被太?子那个意味不明的吻搅得心神?不宁。

    莫非是她见识短薄,不知这簪花之?礼后,竟是这般豪放的收尾。

    又或许这是北凉特有的习俗,寓意对?矜矜业业的下属以?示嘉赏,就是不知太?子有没有对?余管事和周鹏行过此亲呢大礼。

    思绪还未理出个头?来,消失了一夜的苓英终于出现,还未等姜玉竹开口询问,苓英主动对?她说起昨夜发生的事。

    原来昨夜苓英去小厨房去端醒酒汤时?,正巧碰到了余管事的徒弟云奇。

    云奇笨手笨脚打翻了苓英煮好的醒酒汤,待她再?次端着醒酒汤回来时?,又被守在竹意轩院门口的余管事阻拦下来。

    余管事笑着说太?子正在和姜少傅杯酒言欢,外人不方便进?去打扰。

    苓英急得心慌意乱,却不敢在老奸巨猾的余管事面前表露出来,只好把醒酒汤交给余管事,让他代为转交。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苓英想要服侍姜玉竹洗漱,发现余管事竟蹲在廊下打着瞌睡,一问才知,太?子昨夜一宿都没有从?屋里出来。

    “公子,您昨夜和太?子最后是谁先就寝的”

    苓英这话问的较为婉转,简而言之?便是:公子,你昨夜有没有和太?子睡了?

    姜玉竹坐在扶手椅子上,手撑头?穴,只觉得脑仁转得都快爆炸了,声音沙哑道:

    “昨夜我和太?子饮了不少的酒,夜间风大,太?子便留在书房就寝,而我睡在寝室,我与殿下只是同屋而眠一夜,此事你莫要在母亲面前提起。”

    苓英诺了一声,她悄悄瞥向书房里一个褶子都没有的美人榻,又看了眼被褥散乱的拔步床,将心里的疑问憋了回去。

    流光易逝,又是匆匆半月过去。

    虽然姜玉竹同太?子说她不用休息,不过审官院的掌事还是放了她几日假。

    不必应对?登门拜访的官吏和亲族,姜玉竹很快就办完手头?上的差事,空闲之?余,她偶尔会想起紫藤花下的那个吻。

    男子眸光缱绻,温情?脉脉,薄唇猝不及防落在她的额上,好似蝴蝶轻轻落在花瓣上,窃取幽香。

    每每回忆起那一幕,姜玉竹面颊忍不住发烫,她只好宽慰自己,太?子睚眦必报,定是心中记恨着她酒后咬了他,故而借簪花为由“咬”回来这一口。

    具体是不是这个原因,姜玉竹无从?得知,因为自打太?子从?宜州归来后夙夜在公,再?未宣她去书房。

    这日午后,姜玉竹正在整理太?仆寺上报的官营牧场文册,余管事忽然叩门而开,说是太?子有事要召见她。

    在前往蘅芜院的路上,余管事告诉姜玉竹冯少师刚从?衢州回来,现在书房内与太?子商议要事。

    余管事提到的这位冯少师可是位极其了不起的人物,此人名叫冯弘彦,虽然出身贫寒,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曾是大燕最年轻的状元郎,后来在官场中遭到小人陷害,身陷牢狱。

    多亏当年有一位重臣之?女在先帝面前为其平冤昭雪,从?此冯弘彦平步青云,官至翰林学士。

    而当年为他鸣不平的女子,正是太?子的生母,卓家大千金——淑文先皇后。

    多年以?后,先皇后难产亡故,襁褓之?中的太?子因日月谶言被耀灵帝下旨送去北凉,冯弘彦念及先皇后当年的恩情?,毅然辞去翰林学士一职,请命前往北凉辅佐太?子。

    原来备受大燕文人墨客追捧的文坛钜公——冯弘彦竟然是太?子的启蒙恩师,姜玉竹顿时?了然太?子那身鹤骨松姿的清隽气质从?何而来。

    她很是期待见到这位传闻中有情?有义?,被世人称为旷世奇才的冯少师。

    推开雕花门扇,姜玉竹款步进?入书房,她瞧见太?子立在紫檀木桌案后,他的右下首坐着一位满头?银丝的男子,除此之?外,便是站在门罩下的邢将军。

    姜玉竹略感惊讶,冯弘彦年纪不过五十,年纪与耀灵帝相仿,怎么会老到白发千丈。

    不过当她与冯弘彦打过招呼,发现男子虽然满头?白发,眼神?却是极为清亮,五官深邃,气度不凡,能看出年轻时?亦是一位名动京城的美男子。

    “姜某对?冯少师久仰大名,今日能与冯少师相见,实乃是在下生平之?幸!”

    面对?年纪不及自己一半,官阶却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郎,冯弘彦没有一点?长者的架子,他虚扶起姜玉竹,笑容和睦:

    “姜少傅谦虚了,我在衢州时?为如何清理河中淤沙头?痛不已?,后来太?子送来你撰写?的河道时?务策,其中‘束水功沙’的法子给我灵感,我让河工收紧河道,利用流水的速度,终于将淤积的泥沙冲走。少傅年纪轻轻,却是博学多才,太?子殿下慧眼识珠,挖到了宝。”

    面对?冯弘彦的夸赞,姜玉竹不好意思笑了笑,表示她小时?候在水灾多发的漳州生活了一段时?日,曾经见到富有经验的河工用这种方法清理堵塞的河道,她便学以?致用,加以?改良了下。

    见小少傅两眼冒光,抓着冯弘彦不撒手,詹灼邺打断两位新旧状元郎相谈。

    “昨夜刚下过雨,冯少师膝上的旧伤未愈,还是坐下来说话。”

    姜玉竹这才注意到冯弘彦身后有一张木质轮椅,她听余管事说冯弘彦的双腿在北凉时?曾受过伤,平日还好,若是到了雨季,双腿便会疼得刺骨钻心,寸步难行。

    太?子对?冯弘彦的态度要比对?她这个便宜少傅真诚太?多,叮嘱完后,又蹲下身,细心在对?方膝头?铺盖上兽皮毯。

    “殿下宽心,臣的腿不碍事。”

    言毕,冯弘彦拿出几块黑色石块放在桌案上,神?色忽然变得肃然起来,他沉声道:

    “殿下,臣借口疏通河道,在衢州停留数月,果然在当地发现蹊跷,此次衢州河坝决堤,并?非是天灾,而是人为,臣在河道堆积的泥沙下发现这个。”

    詹灼邺看着桌案上的黑色石块,眸色渐沉。

    “咦,这不是石炭吗!”

    刑将军抓起桌上的石炭,皱起浓眉:“先前殿下去衢州镇压起义?军,当地府尹说是暴雨冲垮河坝,导致当地洪水泛滥,这石炭又不是火硝石,怎会摧毁河坝?”

    姜玉竹看着邢将军手上拿的石炭,沉思了一会儿,渐渐蹙起眉心,她看向冯弘彦,问道:“冯少师,你发现这些石炭的河流附近,是不是有一个石炭场?”

    冯弘彦向少年投去赞赏的目光:“看来姜少傅已?猜到了。”

    邢将军挠挠头?,心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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