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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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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关系不好?她不愿意替你办事?”浮云子挑眉。

    “我和她不是那种利益关系,我也绝不会找她办事。”韩嘉彦严肃回道。

    “那你每晚都去她那里是做什么?单纯交友?”

    “对,单纯交友。”韩嘉彦道。

    浮云子嗤笑出声:“你知道自己在说甚么蠢话吗?你与皇家人交友?别做梦了师妹,醒醒吧。”

    “皇家人怎么了?皇家人就不能为友了吗?”韩嘉彦莫名起了怒气,“从长公主车驾遇袭那一次,你就一直是这般,对皇家人嗤之以鼻,皇家人不足以救,皇家人亦不可为友……”

    “皇权至上,最是无情!”浮云子不等她说完,就发怒道。

    “难道就是因为所谓的天家最无情吗?!可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子!”而韩嘉彦却拔高了音调,硬是压过了他的声音。

    二人随即怒目相视,韩嘉彦攥紧了双拳,转身就要走。浮云子却出声喊住她:

    “站住!”

    韩嘉彦回身瞪她,就听浮云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已然长大了,本领比我还强,你做甚么事,我也没法拦着你。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你娘亲留下的那巾帕,其上绣着的可是嘉佑宫幂四个字。你娘亲和咱们师父的事,与宫中绝对脱不开干系。你别忘了咱们到底要做甚么。”

    “我有分寸,她月末就要回宫了,也没有几日了。你不必担心我与她有过多的牵扯,我只是不忍看到一个碧玉年华的女子,总也伶仃一人,如那笼中之鸟,教人……难受……”她搜肠刮肚,最终也只是用“难受”二字来形容自己的心境。

    “你……”浮云子欲言又止。

    韩嘉彦缓了语气,道:“对不住,师兄,我不是有意要与你顶撞。该办的事,我会办妥的,不会耽误咱们的事。夜行的装备我先带走了,晚上再还回来。”

    说罢,她取出龙尧剑,用剑布裹了,又将夜行服与面具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便出了屋去。浮云子看着她消失的门口,幽幽叹了口气。

    ……

    正月廿六,午前,文思院上界衙署。

    牛秉延换下绿缎公服,套上燕居的圆领袍,戴好幞头。整顿好自己的仪表后,他坐于自己公房的书案后,按着自己的眉心,闭目养神。这时一位便服小吏匆忙走了进来,向他叉手行礼道:

    “提辖,马备好了。”

    “好,这就走。”牛秉延立刻从书案后站起身来,与那小吏一道,匆匆出文思院衙署,于后门上马,向东北行去。

    这文思院上界衙署本就在皇宫宫城之北,与上界的大作坊是连在一处的。而下界大作坊则是与左藏库毗邻,在州桥以南。

    文思院上界、下界,分别是文思院所属两大工场。上界为金、银、珠、玉、犀象、玳瑁等宝器制造雕琢处,下界为铜、铁、木、竹、杂料加工场所,此外,官诰、度牒等也都是下界所作。

    文思院所属的作坊拢共有四十三所,其中上界作坊八所,其余皆为下界作坊。其官衙与最重要的一座上界作坊库毗连,便位于皇城以北,距杨楼不远。

    牛秉延骑着马,打杨楼前直接过去时,并未注意到有一个身影一直远远缀在他身后,小步快追,正是韩嘉彦。

    牛秉延的目的地是白矾楼,白矾楼距离也不很远,走过来不需多久。但他显然很急,急得浑身冒汗,不断执鞭催马。

    这个时辰的白矾楼正在准备午市,昨夜喧闹一晚,此时对比之下颇为安静。未曾掌灯,白日之下的白矾楼少了狂歌宴饮的飞舞灵动,多了几分庄重肃穆。

    韩嘉彦站在楼下,无奈一笑,兜兜转转她又来了白矾楼。

    于是装作行脚的食客,随之入内。但见那牛秉延爬上了三层,进入了最为豪华的一间閤子之中。那閤子门口有护卫把守,生人勿进。而随着他的那个小吏则入了一旁的另一间閤子吃酒用饭。

    韩嘉彦发现,牛提辖入内的第三层閤子之下,第二层的那一排三间閤子,正好是廿四那夜发生刺杀的处所。此时那三间閤子的门是落了锁的,暂不对外营业。

    她想了想,咬牙砸钱要了距离那一排閤子最近的一间,只点了茶水,告诉跑堂的自己要等几个朋友来了后再点单,让他莫要进来打搅,并赏了他半贯钱。

    那跑堂的乐得清闲,收了钱便很快离去。

    兴许是因为两日前那场刺杀,也或许是因为还未到午时时刻,此时的白矾楼略显冷清,二层之上几乎无人。

    韩嘉彦瞄准走廊之上无人的空档时机,悄然出了自己这间,来到那落锁的第二层閤子门口。閤子之间被撞破的格栅已然复原,被开封府撞破的门扇也修复完好,门上落着的锁是最普通的挂锁。

    她从腰间摸出两根针,飞快在那锁头里一撬,便打开了锁。她将门扇推开一道缝,又将锁扣上,锁头拴上两根线,线又穿过门上的栓扣眼。

    随即矮下身来,牵着长度不大够的线,以惊人的柔韧性从狭窄的门缝钻了进去,将门扉阖上后一拉线,锁头便提起,线被她拴在了自己的箫中剑上,箫中剑一横,抵在了门后,制造出了锁仍然锁在门上的假象。若无人仔细留意此处,一时间看不出端倪。

    她为了保险,干脆将燕六娘的银面具戴上,夜行服则暂不换上。随即打开了窗,从窗口探出身去,扒住头顶的雨檐,提气卷腹,便翻身而上。

    她轻盈地蹲在了第二层的雨檐上,伏低身子,贴近三楼那豪华閤子的窗口,仔细聆听。就在她头顶不远处,挂着一窝燕子的巢,早春刚刚归巢的燕子叽叽喳喳于巢口探出脑袋,给她打了掩护。

    “……团练,这件事本身就上不得台面,您如此计较,我们两家都难做啊。”

    “难做?到底是谁让我们都难做的。你知道,乳酪张是我的从弟,你也知道张某在这汴京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的外甥如此欺辱我堂弟妹,你让我张定远的面子往哪里搁?”另外一个男子声音响起,声线中气十足,语气淡然从容。

    “是,您就是这汴京城的地下天子,谁人不知您张团练是这白矾楼的东主,我不过是提辖文思院造作,六品的小官,我就是在您手底下讨口饭吃。可是……眼下还有比这淫-乱之事更重要、更危险的事,咱们两家决计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内讧啊。”

    “你又打甚么主意?”

    “不是打主意,昨夜……文思院下界在乳酪张家隔壁的那间作坊库失窃了,真账全没了……”

    “失窃?属实?”

    “绝对属实,句句属实!我这急得直冒汗,一宿未眠,今日您愿意见我,我这就马不停蹄赶来见您了。”

    “可知道是甚么人做的此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悄没声地就失窃了,窃贼没留下任何痕迹。”牛秉延都快哭出来了。

    那位张团练一时没有作答,韩嘉彦似是听到了一声压抑地叹息。随即她听到靠近窗户的脚步声,暗道不好,连忙扣住雨檐瓦当,将身子挂了下去,双腿勾住雨檐下的斗拱,手抓在了雨檐下方椽子之上,稳定住上半身。

    以上这些动作,都是在高空第三层完成,这是大白日,幸而这一角屋檐向西北方向,并不对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下方是白矾楼内部的院子,院子里此时无人来往。否则但凡下方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挂在雨檐之下。

    此时那张定远张团练打开了窗户,望向外面的景致,沉声道:

    “近来到底是甚么人在与我们做对?两日前茶帮和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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