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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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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从刚才开始,不受控制隐隐酸痛的骨骼,好像在这一瞬才找回了一点鲜活的血流,勉强把他拉回现实。

    但那些太真实的痛感,并不能因为重新活过一些的心而勾销,还在他身体里作祟,他完全清醒地知道,穗穗从来没有不要他的意思,她说的也不是真的,可抑制不了已经在肆虐的疼。

    一通电话打断晚会直播的页面。

    “沈董,护城河这边准备好了,人特别多,很受瞩目,您亲自过来吗?”

    沈延非收起手机,起身离开休息室,晚上全城灯展早已开始,主街上人流车流密集,好在总台距离护城河不算远,九点之前,他到达河边。

    长长河堤和拱桥上,都是聚集的兴奋人潮,很多年轻人穿汉服出行,提着花灯,整片河边光点璀璨,有人发现沈延非的身影,气氛轰然,克制不住尖叫,却没人敢真的靠近他身边范围。

    只能借着街灯和河灯的光影映照,远远望那个骨相绝佳的男人,他屈膝在河边手持灯盏,这样的动作也矜重典雅,他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着,但几道修长剪影,就足够吸引太多目光。

    他把灯放进河水,手指沾湿,继续放下一盏。

    一簇一簇漂浮的灯光,祈求她能给他长久深爱,不要转淡分毫。

    明知神佛天地都不保佑他,可这些捕风捉影的传说,他还是信了,做了。

    河边新立起来的巨大屏幕上,正在同步直播七夕晚会,又一个精巧的歌舞节目之后,主持人成双出现,是姜时念和穿汉服长袍的男搭档,男搭档长相英俊,笑着说:“不要走开,稍晚一些,我跟时念老师还有一场双人短节目——”

    沈延非看着飘动的河灯,抬眼望向屏幕,捕捉到姜老师瑰丽脸上一点微不可查的不自然,他抹了抹手指上的水,在岸边直起身,眸光晦暗。

    好得很,姜穗穗。

    说一半,藏一半,是么。

    不止搭档,还有节目,七夕晚上两个人能演什么,牛郎织女?是不是还要深情不舍,在台上朝别人叫夫君?!

    在车上口口声声说着“职业需要而已”,“不吃醋”的沈老板,余下的河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去了,交代给底下人放完,他转身上车,回到总台大楼,没再去休息室,直接进了正在直播的演播大厅,沿前排嘉宾席的专用通道匀步走入坐席。

    空位一直妥善留着,旁边人一见到他身影出现,不自觉纷纷恭敬地起身,迎他入座。

    导播也很懂地把镜头移开,等他落座,才难掩亢奋地指挥镜头赶紧对准,把沈董拍得清清楚楚,总台的死亡镜头下,他依然无可挑剔,最真实放送给全国观众。

    姜时念正在候场,接下来就是跟搭档的短节目,这节目躲不开,另一对搭档也有,剧本比她的还复杂,她隐约听到外面和导播席都有明显的波动,有些不明所以,也不能出去看,只煎熬地等着上台,反复默念仅有的几句台词。

    等场景切换,她穿织女的衣裙,跟灯光走到台上,不经意往下面观众席一望,心脏险些停了。

    那个她全程无法忽略,总不自觉去看的唯一空位上,此刻坐着姿态散淡的英俊男人,他抬眸跟她对视,甚至翘起唇边笑了笑。

    姜时念按剧本,到了嘴边的一句“夫君”,想小点声都来不及,就那么伴着台上光影叫了出来。

    某一刹那递过来的笔直视线,冰凉又炙烫,让她满心狂跳着只有两个字。

    完了。

    果然人不能心存侥幸,还不如一开始就全盘交代,也好过现在被老公现场抓包!

    晚会到十一点结束,等处理完收尾,已经又过了一十分钟,姜时念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跑下台,刚出通道,就迎面看到沈延非站在不远,好整以暇似的注视她。

    周围很多人,工作人员,演员歌手,伴舞伴唱,满眼纷乱,但她聚焦的中心只有他,她什么都不需要考虑,提着裙摆,径直朝沈延非冲过去,柔软手臂环住他腰。

    不是故意不说,是真的普通工作,也真的怕他介意。

    她从未觉得被束缚,有压力。

    她只有心疼。

    心疼到不能言说。

    会在乎一点主持的互动,在乎一个对着舞台另一头的称呼,他还能因为什么,只是太爱。

    她更自责没有处理好,让他千山万水赶回来的七夕,可能会不舒服。

    沈延非不动声色,陪姜时念回去换衣服卸妆,接近十一点才出了总台大楼。

    迈巴赫没有直接回家,赶在零点之前,到了护城河边,只是河灯很多已经飘远,寂静深夜,一大片浮动的光点氤氲,姜时念趴着车窗看得入迷时,沈延非在耳边声音沉哑:“穗穗,七夕快乐。”

    她回身看他,眼神在夜色里焦灼到一起,熔炼着彼此的清醒,她满口要解释的话,都被狠重的吻堵在喉咙。

    等车开回望月湾,姜时念尽量平复着急促呼吸,想开门下车,沈延非已经先一步站在她车门外,扣着肩膀和膝弯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姜时念抓着他绷紧的手臂,心跳过速地喃喃:“让我自己走……”

    “让你自己走?”沈延非低眸看她,踩上地下车库的台阶,在大门的轻微开关声里,他语速缓缓问,“我就是让你自己走得太多了,再放手,你是不是还要叫别人夫君?”

    姜时念噎住,脸涨得发热:“当然不是!”

    沈延非瞳中深淤着的情绪终于割开,开始大肆溢出,他置若罔闻,继续问:“是不是分开这些天,还是不肯好好说想我?”

    姜时念瞳孔缩了缩,完全怔住,没有想过,车上那一句以为是玩笑的话,说不忙才想他,他竟会放到心上。

    不是——

    否认的话来不及说,沈延非稠重目光笼着她眼睛,一字一句,慢慢问她:“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就另找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人,也像爱我一样爱他?”

    姜时念耳中嗡的一乱,意识到他发现了什么,也到这时候才记起,她竟然没删自己手机里的语音。

    她心抽缩成一团,手忙脚乱搂住他,眼窝一阵比一阵热,嗓子彻底哑了:“不是,你明知道!怎么可能!我想你,我……我如果做得到不想,我还准备什么礼物,干嘛着急去机场接你!”

    “那条语音,是我当时太害怕……”她揪住他衣襟,咬着牙关,“沈延非,你存心的,你根本什么都清楚,非要这么说!”

    沈延非横抱着人一路上楼,踢开主卧浴室门,进去之前,她被放下,盛夏本就轻薄的衣服在他抬手起落间就所剩无几,露出大片晃眼的白。

    水被哗的放开,他身上的白衬衫还没脱,在冲刷下很快湿透,紧贴起伏肌理,她长发水淋,被他拂开拢到瓷白颈后,纷乱水流声中,他压在她耳骨上,吮咬灼红的耳垂:“穗穗,清楚是真的,疼也是真的。”

    “你猜猜,”他声音搅不散冲不断,贴着她耳膜,“当时我是什么心情?”

    他湿漉的手掌托她,享有着,喉间有沉沉叹息,似满足,也似永不知足的热望在急促跳动:“你要怎么哄我,怎么补偿?”

    疼涩,嫉妒,无法平息的需求,永远难填的欲壑。

    这是他。

    他无可救药。

    水沿着全身流遍,蜿蜒出不断覆盖的水痕,姜时念听他说疼,已经顶不住了,在淋漓水色里拥上去紧紧抱他,扯他身上黏住的衣服,抬头吻他微凉的唇。

    沈延非今天却不是这么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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