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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过万重山》50-60(第12/23页)
姜晨约出去见面。这姑娘从春节时就鲜少回微信消息,向满和钟尔旗都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可又不敢多问。这次是她主动?找到向满,是实在没法子了,张口便是求助。
“小满姐,你在北京的年头长,你有?没有?认识的泌尿外?科的医生?”
姜晨瘦了许多,原本的婴儿肥这下彻底没了踪影,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往下掉:“我爸生病了,小满姐,我怎么办。”
姜晨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原本富足,可是突如其来的疾病面前,饶你家?财万贯也没有?用。
姜晨父亲春节时就说自己腰疼,身体不舒服,春节过后去医院检查,腹部ct显示,右肾有?占位,边界不清晰。紧接着又做增强ct,结果一样。
家?那边的三甲医院给出的结论不大乐观,当然,也不排除只是一个良性的错构瘤,总之,要动?手术。
姜晨说到这里时已?经泣不成声,这只是她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好像从学校迈出来以后便是一步一坎,都非人力所愿。十?几岁时可从未想过生活如此艰难,你以为还能?和父母撒娇耍赖几年,可是人生赐你玩笑,你只能?接着。
她们在钟尔旗新公司写字楼下面的咖啡店等待,钟尔旗接到信息,翘了班出来见面,姜晨哭得让人心慌。
“我想还是要带我爸来大城市治病,我上网搜排名?,给我爸挂了个专家?号,排到这个月。”
钟尔旗也慌了:“叔叔已?经来了吗?”
姜晨点头,哭着讲:“我还是不放心,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相熟的医生,能?不能?帮忙看?看?片子,哪怕就看?看?。”
“你先别急,先别急。”钟尔旗刚跑下楼的,这会儿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忙着在微信上翻找,但?凡能?想到的人,都尽量去问。
与她相比,向满这边稍顺利些,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汪奶奶,打?电话去询问,老太太提醒她,或许可以找找小易,毕竟他父亲在医院多年。
这个小易,指的是易乔。
经此一提醒,向满福至心灵般想起,然后慌不择路去打?电话,她社交关系那样寡,开口求人帮忙是一件特?别特?别艰难的事,但?事关重大,即便她和易乔不熟,此刻也顾不上远近亲疏了。
易乔答应得很爽快:“害,没问题,我找我爸问问。”
虽然不是同一个科室,但?起码能?牵线搭上熟人。
“小满妹妹,这是你家?里人?”
求人办事,最忌讳七拐八绕,向满红着脸撒了个谎:“是。”
“好,咱别着急哈。”
当天,向满和钟尔旗先把姜晨情绪安抚住,送她回住处。等到散了,她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推门看?见沈唯清没睡,在等她。
“出什么事了?”他问。
向满抿着嘴唇,没说实话:“和姜晨她们见了一面,有?点晚。”
她把帆布包放下,站在玄关换鞋,期间沈唯清一直在看?她,似乎在等她开口。向满感受到那不偏不倚落在身上的目光,忽而觉出不对来——易乔是他的朋友,是她借了他朋友的光,却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
“我今天找了易乔。”她最终还是承认。
沈唯清却根本没问她找易乔做什么,只说:“那也是你的朋友,你的社交你自己把握。”
向满晚上跟着姜晨掉了一通眼?泪,这会儿眼?睛肿着,她低头垂首往卧室去,却在卧室门口堪堪停下。
她回头,发现沈唯清还在看?她,客厅灯暗着,他整个人隐在昏沉处,倚倒在沙发一角,好似累极。
“你今天很忙?”
沈唯清点点头,只说头疼。
向满犹豫片刻,转身走回来,在他身边坐下,捏着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上挪。
“干嘛?”
“帮你。”
向满拉着沈唯清让他躺下,脑袋靠在她腿上。
她的手指粗糙但?有?力,按着沈唯清的太阳穴,按了一会儿却又心不在焉,指腹摩挲过他的眉峰,鼻梁,耳廓
沈唯清闭着眼?睛,却能?准确无误捉住她手:“你这不像正规服务。”
向满把手挣开:“忙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沈唯清没告诉向满,今晚易乔前脚刚给他打?电话,他就去了易乔家?里。
怪就怪易乔说得确凿,沈唯清真以为是向满的家?人生病,他必须要出面,这种?事不怕夸张,场面越夸张才越能?让人觉出重视。
易乔父亲刚好在家?。
他之前没有?见过沈唯清,只知道是易乔在国外?时的朋友,幸而沈唯清行事体面,态度恭敬,拎了东西上门拜访,一看?就是正派的人。他十?足谦逊的拜托易乔父亲,麻烦您,多费心。
向满也思虑到这点了。
她陪姜晨和姜晨父亲去医院那天,也见到了易乔,她几分歉疚地:“给你添麻烦了,等稳定?下来,我们一定?上门谢谢叔叔。”
易乔大笑:“你跟沈唯清没事儿吧?天天想来我家?蹭饭?”
向满这才得知内情。原来她能?想到的,他都替她做了。
她自觉欠了沈唯清人情,还没想好如何偿还,结果当晚沈唯清就耍起了赖,借着刚开完会很累的由头再次躺在她腿上,脑袋枕着她,拎起她的一只手腕,在空中晃了晃:“好好按,回头在你这办卡。”
向满甩开手,狠狠踹他。
落地的阅读灯从沙发另一侧横斜而出,在地上打?出一个鸟巢形状的影。温黄色,模糊边缘,是这偌大客厅里最亮的一处了。
人和飞蛾其实并?无区别,都有?趋光性,渴望温暖的、明亮的终曲。
向满当时想,多年以后,她必定?还能?回忆起这个夜晚。他们之间毫无嫌隙,不考虑以后,不考虑分别,甚至不考虑结局。
一切都如流淌的光,无来处也无去处,这便是永恒。
她虽给自己起名?字时取圆满之意,可真的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求个十?全十?美?。
只要存在过,就是永恒。
向满对沈唯清说感谢,却被沈唯清打?断。
“你的感谢不值钱。”他阖着眼?,手臂搭在眼?前,遮住清俊眉眼?之下的半扇光影,“我又不是求你一句谢谢。”
“那要什么?”
沈唯清默了很久。
“你记着我的好。”
他牵来向满的手,粗糙的起皮的手,在嘴边轻轻亲了亲,一如往常那样珍视,像是要感同身受她的疼痛。
“等你离开我,起码会有?舍不得。”
一个退路
沈唯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如?此丧气,甚至不乏卑微,明明他潜意识里依旧认为他和向满不至于走到那步, 但还是嘴一快,就这么说出来?了。
大抵是放松精神时, 人心城墙会变瓦砾。
他翻了个身, 侧躺在?向满腿上,微阖着眼,把向满的手抓在手里,沙发角的灯影斜斜迎过来?, 把他的半张脸都隐在暗处。
他浅浅吸气,又浅浅叹出, 声线低不可闻,向满听见他好像骂了一句脏话:“这还是我?”
两个人的手指纠缠在?一处,勾着, 绕着, 向满低垂着眼,睫毛都敛成温柔的一束,她?淡淡回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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