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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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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既明知道秦爷爷最初对林月盈好&30340;原因。

    秦既明有一个未曾见面&30340;姑姑,也是秦爷爷最疼爱&30340;一个女儿,叫做秦清光,同样是早产&30340;孩子,长到十几岁,患了抑郁症,排解不得,选择自我解脱。

    之后秦奶奶&30340;身体也坏下去,在秦既明幼年时便撒手人寰。

    秦爷爷同她是少年夫妻,秦奶奶家成分不好,她也不能念大学,下放到村中教学。秦爷爷同她一见钟情,疯狂追求,也不在乎什么年龄和身份差距。俩人夫妻多年,她过世后,秦爷爷便一直守着旧日居住过&30340;房子,再不肯搬走。

    家里面女孩子少,秦父遵守政策,也不会多生,只秦既明一个儿子。其余&30340;叔叔伯伯、堂叔堂伯,也都是,大多只有一个孩子。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他们私下里悄悄做了些违法&30340;鉴定——总而言之,兄弟多,姐妹几乎没有。

    有人在手续合法&30340;情况下也领养了女儿,就当亲闺女一样养着,等将来孩子大了,或者她自己有出息,再不济还能联姻,百利而无一害。

    林月盈&30340;情况特殊。

    她&30340;亲生父母还在世,只是母亲远走、父亲不想养她。她爷爷年轻时是秦爷爷&30340;部下,和他一同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过,是过命&30340;交情。林爷爷身体尚好&30340;时候,常和秦爷爷一块儿喝茶下棋,也提到过,自己家&30340;这个乖孙女。

    秦爷爷不缺钱,只缺少陪伴,好友托付,他也有意,一口应承。

    自此之后,秦既明就多了一个妹妹。

    人老了之后回忆往昔,秦爷爷望着林月盈,也常常想起自己早逝&30340;女儿,几次,秦既明听到秦爷爷叫错名字,叫林月盈——“小光”。

    林月盈没有纠正,也没有委屈,只是应答:“爷爷,我在这儿呢。”

    秦既明知道林月盈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林月盈完全不在乎。

    她是个坦荡又真诚&30340;好孩子,会为了让秦爷爷开心,变着法子去弄些稀罕&30340;小玩意给他看;会因为一句“守岁是许愿家中长辈长寿”,而在除夕夜一直苦熬着不睡觉到天明;也会花了整整一个月&30340;时间,一笔一画地写一万个毛笔“寿”字为秦爷爷庆祝寿诞。

    无人不爱林月盈。

    秦既明刚工作&30340;第一年,秦爷爷去世。

    他刚开始工作,秦爷爷临终&30340;那一天一夜,秦既明请了假,在爷爷病房中陪护,陪护&30340;床就一张,林月盈睡在上面,秦既明就睡在单人沙发上,蜷缩着身体。

    他清醒地知道人之大限将至,生老病死莫可奈何,爷爷临终前,他只想多陪一段时间。

    过世前&30340;那个深夜中,他熬不住,犯困,林月盈把床和毛毯让给他,让他去歇一歇。等到秦爷爷叫他&30340;时候,秦既明又被林月盈推醒。

    秦爷爷已经预感到生命走到终点,枯瘦&30340;手,一只抓住林月盈,另一只抓住秦既明。那时&30340;老人已经没什么力气,却还是吃力地将林月盈&30340;手压在秦既明手背上,按一按。

    “照顾好月盈,”秦爷爷说,“当成你亲妹妹一样疼。”

    ……

    秦既明一直遵守着秦爷爷&30340;遗言。

    将林月盈当作亲妹妹,督促她学习,陪伴她生活。看着她一点点脱了稚气,成年,读大学,看着她为同龄男孩子&30340;追求而困扰。

    她还会遇到心仪&30340;男性,接受对方&30340;追求,未来和那位男士在一起,组建新&30340;家庭。

    他是她&30340;后盾,是她唯一&30340;兄长。

    这是秦爷爷希望秦既明做&30340;事情,也是秦既明从答应秦爷爷那一刻起、就清醒&30340;责任。

    如今,林月盈说她有心上人了。

    石子路被太阳晒得暖融融一层,踩上去,热腾腾&30340;质感。冰激淋溶化&30340;甜,她额头沁出&30340;小小汗珠,和发际线边缘几簇细细&30340;发,被舔掉一角&30340;口红,柔软&30340;,干净&30340;,具体&30340;,美丽&30340;,雀跃&30340;,初入爱河&30340;,他&30340;妹妹。

    秦既明问:“心上人?”

    林月盈说:“是呀是呀。”

    秦既明笑一声:“又来骗我。”

    “谁骗你啦,”林月盈说,“我不要脸&30340;嘛?你见谁会拿这个开玩笑呢?”

    秦既明仔细看她眼睛,笑容渐渐收敛:“真&30340;?”

    林月盈要同他拉钩:“真&30340;,不信拉钩。要是我拿这件事骗你,就让我期末考试不及格。”

    秦既明盯着她伸出&30340;小手指,默不作声。

    他又问:“哪里&30340;?”

    林月盈答:“秘密。”

    “是你同学?”

    “秘密。”

    “怎么认识&30340;?”

    “秘密。”

    一连串&30340;秘密。

    秦既明说:“有没有可以向我透露&30340;、不那么秘密&30340;秘密?”

    林月盈咬了一口冰激淋尖,太冷了,冷得她牙齿发颤,闭上眼睛,缩一缩脖子,狠狠打冷颤。

    她望着哥哥,狠狠咽下,那些甜蜜&30340;寒冷顺着她&30340;温暖&30340;喉管,一路坠入滚烫&30340;胃。

    “有啊,”林月盈笑,“他是男&30340;。”

    秦既明说:“这可真是一个了不得&30340;大秘密,我建议你选择继续保密,林月盈同志。”

    他拎着购物袋,继续往前走。

    林月盈快走几步,追上他:“秦既明秦既明秦既明呀~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我有心上人,你是不是感觉到超级超级失落啊?是不是一想到自己妹妹马上就要更喜欢其他男人了,你是不是立刻心痛万分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呀?想到未来要亲手送你妹妹——如此优秀&30340;我出嫁,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回家坐在卧室里默默掉泪啊?”

    她必须要用快语速来掩饰自己&30340;视线,仔细看秦既明,观察他&30340;脸。

    秦既明看起来挺正常&30340;,没有林月盈想象中&30340;失落,也没有她设想&30340;难过,表情平和,步伐稳健。

    失落像她手中快速融化&30340;冰激淋。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她离开。

    “我都多大了,”秦既明面色如常,说,“怎么可能会去卧室里躲着哭。”

    滴答,冰激淋&30340;液体染到手指上,冰冰凉,黏腻&30340;不舒服。

    林月盈&30340;视线从他波澜不惊&30340;脸移到手上&30340;冰激淋。

    她不出声,默默咬了一大口,又一口,含在嘴巴里,冰得她牙龈痛。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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