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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关于我飞升后还要回来收债这件事》7、他乡(第1/2页)
“阿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爹的意思是你明天就要跟着陈郎君到他家里去,以后就是陈家的人了。”一旁洛子源嘿嘿一笑,“明日红盖头给你一盖,我们对你也算是尽了心了。”
女孩儿惊讶地看向洛永城:“阿爹,你说过的,你十两银子让我给你当十年女儿,给你当完了女儿,我是要去京城寻我阿婆的。”
第五鸿懒得看这些纷扰闹剧,将婚书收起,他只给洛永城留了一句“明日我来迎娶”就甩手走了。
所谓的“化劫引”就是修真者在三灾九难五劫来临之时到灵气不通的凡人境渡劫,凡人境里皆是凡人,所谓的灾劫到了此地就比修真界轻微许多。比如死劫,修士之横死,功法逆行、同道谋害,凡人之死,最多不过是刀剑之利。
只要受了刀剑,再回修真界,这横死之劫不过是一颗丹药就能解决的。
凡人境既然是凡人之地,原本修真者们是万不能踏足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凡人境里的凡人有了关系。
比如父女、兄妹,又或夫妻。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凡人的“认”,若是凡人不肯认彼此的关系,向天道请愿,擅入凡人境的修真者必遭天谴。
那个“化劫引”被洛家叔侄如奴婢一般差遣了多年,也没生出叛逆之心,乖顺得让第五鸿十分满意。
他要度的是病劫,虽然在凡人境得的病要不了他的命,他少说也得病上半年一年,“化劫引”越是乖顺,他的日子也就越舒服。
第二日,他学着凡人筹备婚事的样子买了辆马车,在马车上戴了红花,又雇了几个人吹吹打打去迎亲。
到了洛永城处,就看见身上披着红布的女孩儿被洛子源拉了出来。
她生得瘦,被嫁衣笼着、被盖头盖着也不像新娘。
拜别了她的“父兄”,女孩儿自己坐上了马车。
马车晃了一个时辰,到了第五鸿在镇上买的院子。
拜过天地,第五鸿将雇来的人都打发了,他也不想跟一个凡女当了真夫妻,随手指了个偏房就让她去歇息。
女孩儿却胆子极大地抓住了他的袖角,说了与他的第一句话。
“你哪日带我回去?我爹说了,我嫁给了你,等我再回去,他就告诉我我阿婆在哪儿。”
第五鸿挣开了女孩儿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凉凉地看着她,说:“他们骗你的。”
第二日早上,他遍寻不到女孩儿,坐着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回到了那村子。
就看见她孤零零地跪坐在了人去楼空的院子里。
“你那阿父和兄长都是修仙之人,把你托付给了我,他们就回了自己该回的地方。”
第五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真话说出来,看着女孩儿纤薄的肩胛慢慢隆起,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不得动弹,他也无动于衷。
凡人就是蝼蚁,让她早点认清了自己的命,他也能省些功夫。
黄沙地上被抓出来的一道道血痕,他看见了,也并不放在心上。
“清越仙君,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对秦四喜的?也不过是你对我这般罢了。只要一时不如我意,就让她跪在地上。彼时她是凡人,我是修士,我所做的,不过是天下修士都会做的。”
毫不顾忌地将胸中的淤血吐在地上,第五鸿舔了下唇角。
“你问我是如何亏欠于她的,桩桩件件,那时那地,无人会以为是亏欠。
“操持家务洗衣做饭,难道不是她该做的?她是我的妻子,别说我与她仙凡有别,就算我是一个凡夫俗子,我又何错之有?更何况我还教她学医炼丹,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
说着说着,第五鸿就笑了。
“诚然,我教她辨药材,教她诊病开方,不是因为我真心要教她,是因为我病劫应身,要有人替我采药治病。可我不打她,也不骂她,最多也不过是把几十种药材的种子倒在一个笸箩里,她不捡完我不让她吃饭罢了。
“她起先是恨我的,我知道,可我对她说,她的父兄骗了她,这世上只有我还能陪着她。她就只能跟着我,她或许有过妄想,以为我也能长长久久地陪着她,这又与我何干?待我病劫一过,我就走了。”
地上的血迹渐渐凝固,第五鸿顶着愈发可怖的威压抬起头,与褚澜之对视。
“这些,宗剑首也大概都知道。还请,仙君,明鉴。”
褚澜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片青脆的竹叶,隔着那片叶子,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第五鸿。
“你可曾对她有过许诺?比如……”
想起了因果镜说过的话,褚澜之心中一滞。
“比如,要与她,如何如何。”
如何如何,那又是个如何如何?
他意味不明,偏偏旁人都能听懂。
“并无。”第五鸿语气坚决,“若早知她会是神尊,我自然乐得如此,也省得今日被仙君你这般审问,可惜了,我错失良机。”
宗佑抱剑倚门,一直闷不吭声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他突然抬起了头。
“第五鸿,对她,你确实有过许诺。”
第五鸿费力地转头,看见剑修的眸光中流露出了些许怀念。
“你病劫缠身,卧床数月,全靠她照料,等你身子稍好了些,你跟她说,等你好了,你可以写一本药书让她做天下第一等的药师。可你言而无信,身子好了些,遇到了你的同门,你就告诉她你也是来渡劫的修士,拍拍屁股就走了。”
褚澜之皱了皱眉头。
第五鸿难得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我竟曾说过这种话。”
“说过。”宗佑语气笃定,“若不是你言而无信,我又怎么会打你三次。”
“你不过是问了我一句可认识秦四喜就上来打我,一句多余之言都没有,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剑修脑子里在想什么!”
宗佑抱着剑,又不说话了。
第五鸿匍匐在地上,越想越气:“这种话一听就是哄人的,她怎么能当真呢?!”
其他两个人都不吭声,第五鸿觉得自己身上被加诸的威压撤去了,踉跄了几下,他才终于站起身。
“难道你们就没说过这种话么?嗯?我那时不过是在哄她!再说了,我背弃此诺,宗剑首也打过我了,怎么还能算作是债?我这三斗六升里定然没有此债!”
一个头顶“欠六斗八升”。
一个头顶“欠二斗二升”。
一个仙君一个剑首,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其实都在算自己有过多少类似的许诺。
要是早知道都会成了债,他们……
第五鸿又磕出一口淤血:“你们二人一个是仙君,一个是剑首,不妨凭借乾元法境和济度斋之力找找哪里有能够观照前缘的法器,也看看自己是不是为了一时嘴上的痛快就背了债。”
一直老神在在的宗佑放下了握剑的手:
“戏梦仙都有洄梦石,据说能让人看见自己的前尘往事。”
跑了一晚上的路,天亮的时候,夕昔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殊叶城外,城门开启,城中热热闹闹,一点也不受昨日天裂海崩的影响。
“天上的洞让神尊一箭就给射没了,咱们这些散修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来来来,看看我的卷绒草。”
门口卖灵草的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灵草上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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