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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盛唐异闻录》80-87(第4/20页)
画面?,他以元神为祭与商夫子同归于尽。又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千年寒玉床化为一口玉棺,将稚子封印于六脉龙眼之中,希望借住天地灵气修复他身?上的伤。
千年后,灵鹤真人误打误撞闯进了墓室,唤醒了沉睡中的稚子。
刚醒来的阿墨对他的防备心?很重,也?不相信关秋生已经?不在了。被指摘无心?无情的人傀,在看见守在墓室门口的白骨后无声哭泣,甚至昏了过去。
那是他来到人世间一千多年来第一次哭泣,仿佛失去关秋生的痛,远远大于被人扒皮抽筋。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屋里,窗外大雪纷飞,红梅迎寒盛开,一对还未换下大红喜服的新婚夫妇守在榻边,冲着他笑?。
“你醒了呀?”
“这是何处?”
“这里是落梅山庄,你的新居所。”
说?话的新妇眼角洇着异样的红,像是为了新婚燕尔刻意画的红梅妆。这苍茫雪海间的一抹红,是阿墨对不舟山外的人世间的初印象。
失去至亲的痛苦,与初入陌生环境的不安,令稚子的防备心?变得更加浓重。
“我要回?去。”
新妇笑?了笑?,“现在不行,等雪停了好不好?”
望着那抹笑?容,稚子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
几天接触下来,阿墨发现他们并不在乎他是非人之物,反而将他视如己出,全心?全意地待他好。
新妇换下了婚服,素日里偏爱白衣,眼角却依旧洇着那抹红。
稚子知道,她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人类。可她却时?常带着笑?,仿佛从未遭遇过霸凌和欺辱。
雪停后,新妇陪同她不善言辞的郎君在庭院里练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雪地里飞旋,清脆的笑?声飘到廊下,站在廊柱旁的稚子突然就不想走了。
这丝连他自己都未抓住的情绪被沉默寡言的男人察觉到了,他拿出刻了几天才刻好的小木刀,递到稚子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要和我学刀吗?”
年仅八岁的孩童明?明?已经?学会了数套顶流刀法,却还是应了一声,“好。”
男人抿唇笑?了笑?,“我姓沈。”
“……我没有姓。”
“你也?姓沈。”
平淡的,不容转圜的语气,稚子却不厌恶,只?点了点头?。
朝夕相处数月,沈氏夫妇正式收养他,给他起了新的名字——沈宥。
不知道为什么?,与他们相处的很多细节,都能让稚子毫无预兆地想起关秋生。
有一夜,稚子起夜,见到不善针线的沈母坐在烛灯下绣一双小巧的长靴。
他默不作声地蜷起了指尖。
翌日,那双磨掉底儿?的鞋履被换成了手?工不怎么?样的长靴。
他还没来得及道谢,沈父便拎着几双新买的鞋履回?来了,“鞋要合脚,你试试哪双穿着舒服?”
新鞋都比长靴合脚,但他还是喜欢长靴,“谢谢。”
沈父眉目舒展开,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冷淡。
“父子之间不必道谢。”
重要的人,是不必道谢的。
他记住了。
从这一天起,他开始与沈母一起坐在廊下等待沈父归家,也?会特意早起与沈父一起练武,甚至不再抗拒沈母闲来无趣时?将他打扮成女郎。
他也?跟着学会了许多。
他会像沈父一样给沈母夹菜,也?会像沈母一样等沈父一回?来就拿着书本去沈父的书房看书,默默地陪在一旁。
有时?候沈母也?会坐不住,在书房里待一会儿?就跑出去了。她喜欢光脚满院跑,每每此?时?,沈父都会放下手?头?的案卷,捡起被沈母丢在角落里的鞋走到她身?边,柔声问:“走回?去,还是背你回?去?”
沈母总是不答反问:“夫君觉得呢?”
沈父便会叹一口气,无奈又纵容地将人抱回?屋内。
稚子注意到这一点,才明?白为什么?连庭院里都是木质地板的回?廊小路。
于是,他也?开始拎着沈母的鞋,跟在沈母身?后,一遍遍地提醒:“母亲,地凉。”
他依旧话少,但被沈母感染学会了笑?。
年纪稍长后,沈父会偶尔带他一起去侦查线索,还会问他如何看,听完他毫无凭据的分析会抿唇一笑?,“为何会这么?想?”
青年一点点引导他向正确的方向分析,还会毫不吝啬地夸赞一句:“分析得很好。”
日子清淡的过去,一年又一年,久到他已出落成人,几乎很少再梦到不舟山了。
这天,沈父一夜未归。
他与沈母在厅堂等了一夜,没想到没等来沈父,反而等来一群官兵冲上门抄家,还欲抓走沈母。
那些人看沈母的眼神,令十?六岁的阿墨感到恶心?。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小无能的幼子了。
少年拔刀出鞘,转瞬间将官兵打倒在地。见状,领头?的吹了声哨,示意院外的官兵一起上。
他将沈母护在身?后,握着刀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习武多年,终于学以致用。
没想到,在官兵涌入院门的那一刻,沈母揽着少年的腰飞了出去,将他带到了山上的一处洞穴。
“阿墨,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母亲是要去找父亲吗?”
梅花妖没说?话,只?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便在洞口设下了结界。
少年出不去,只?能在山洞里苦等。
直至几天后,困在洞口的结界忽然消失了。
他心?里莫名有些慌,立刻跑下了山。
城里的百姓都在议论一向刚正不阿的“沈青天”被妖怪迷惑心?智,错判冤案,死有余辜。
他不信,与之辩解,却敌不过人云亦云。
“梅夫人呢?”他抓着议论的人追问,“你们口中的那个妖怪呢!”
“当然是死了!”被抓住的百姓愣了愣才回?复。
“这不可能……”少年无法相信,“你们忘记是谁在旱灾时?开仓放粮了吗?你们忘记是谁在疫病时?运来了短缺的药草吗?受恩受惠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想她是人是妖?!”
“去去去!”那人不耐烦地推开他,“哪来的疯子!”
少年发了疯似的往衙署冲,却在路上撞见一名白衣道人。
“我寻你好几天了。”灵鹤真人抓住他的手?腕,“沈兄嘱托我将你带给他的胞妹,你可愿意随我走?”
他执拗道:“我不走。”
乾道叹了口气,随即压低了声音:“这件案子牵连甚广,且铁证如山,若想翻案,只?能回?京面?圣。”
少年抿了抿唇,“真人,我想为母亲送葬。”
梅花妖魂飞魄散,尸骨无存,连原身?梅树都被雷劈毁了
铱驊 。
他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回?东都之后,灵鹤真人叮嘱:“此?案的幕后主使大有来头?,沈兄不想连累你,已经?为你想好了字,从今以后你叫沈既白,并非他的义子,而是来京投奔沈夫人的旁支。”
少年闻言只?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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