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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夺霜》22-30(第11/21页)
厉地攥紧手边的青瓷汤碗,抬眼看向裴玄霜。
即便隔着一道厚重的床帐,谢浔也能猜得出,那张寒霜玉雪的面容上现下流露出的是怎样的神色。
憎恨,不屑,抗拒。
他气得牙痒,摔了汤碗,沉着一张脸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了过来,端给她喝!”
说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疾风骤雨般走向床榻。
端着盥具侍候在旁的下人慌忙避让开来,大气都不敢出,谢浔旁若无人地掀开床帐,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他冷冷地盯着那双眼,如鲠在喉,吐不出一个字。
“好,你好的很……”
俄顷,他阴沉沉道:“你最好都喝了,一滴不剩!”——
在谢浔手底下办事的官员们最近很是提心吊胆。
也不知哪个天杀的惹恼了他们的上峰大人,使得整座九门提督衙门时时刻刻被阴云笼罩着,官员们个个战战兢兢,办事谨小慎微一丝不苟,生怕稍有差池引得上峰大人动怒,进而扯动天雷劈在自己身上。
“区区几个亡命之徒而已,都与他们交手了多少回了!怎的就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逃了!难道你们这些精挑细选上来的武官一个个都是废物不成!”
动了雷霆之怒的谢侯爷端坐于雕玄武兽太师椅上,仅仅动了动嘴皮子而已,便将一众身着乌金袴褶,腰挎长刀,威风赫赫的武将吓得噤若寒蝉。
步兵统领左翼总兵汪淮上前一拱手道:“侯爷息怒。侯爷有所不知,那几名反贼虽无三头六臂,却极为阴险狡诈,且同伙众多。属下屡次将其围困,关键时刻,总有武林高手从天而降,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将人救走。”
“武林高手……”谢浔冷笑,“你是想用这区区四个字打发了本侯吗?”
汪淮一栗:“下官不敢。”
“都下去吧。”沉吟片刻后,谢浔不耐地道,“再有下次,你们便不用在衙门里做事了。”
官员们连声应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逆贼一日不除,吾主寝食难安,”谢浔揉了揉眼角,惫声问道,“李沛衍的那个小儿子呢?还在天井里关押着吗?”
厅堂之中只余谢浔的两名心腹蓝枫和言琢。
闻言,蓝枫上前两步压着声音低报:“回主子的话,不错,李沛衍之子李庆舒现仍关押在天井之中。”
谢浔乌眸沉沉地思索了片刻,神情忽地变得肃杀起来。
六年前,他豁出性命力保七皇子李沛昭登基,假借君令斩杀了二皇子李沛衍和四皇子李沛芾,自此变成了二皇子与四皇子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李沛芾本就是个草包,翼下官员被他杀的杀贬的贬,清除的干干干净净,偏是那老奸巨猾的李沛衍,不知从哪里纠集来一股江湖势力,对他动辄暗杀伏击,四处作乱,搞得他力倦神疲,心烦意乱。
“秘密将他押入京城,本侯要见他,还有……”谢浔顿了顿,道,“放出消息,就说李沛衍之子李庆舒尚在人世,藏身于京城之中。”
“奴才遵命。”蓝枫冲着谢浔一拱手,匆匆退下。
谢浔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陷入沉思。
“侯爷乏累了,不如到后堂歇歇吧。”言琢起身走到谢浔身旁,殷勤地道。
“本侯睡不着。”谢浔摆摆手睁开了双目,狞道,“不将这帮逆贼捉住,别说皇上了,便是本侯也寝食难安。”
“狡兔三窟,又得暗助,一时抓不到也是有的。”言琢道,“只是下官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侯爷为何让人将李庆舒押入京城呢?此举是否会给侯爷招惹来麻烦?”
谢浔闻言一笑:“怕什么?本侯的麻烦多了去了,还怕这一桩吗?”他直了直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把玩着,“本侯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既然断定不出其中的缘由,不如撒些饵料出去,看看有没有笨鱼上钩。”
言琢啧啧一叹,附和道:“下官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究竟是什么样的武林门派有这样的好本事,潜藏于京城多年而不被京兆府和步兵统领衙门发现,随时随地出现在逆贼身边,助他们逃出生天。”
说着迈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在谢浔耳边道:“侯爷觉得,是谁在背后搅弄风云?”
谢浔微微一哂:“自然是欲将本侯杀之而后快的人。”
言琢闻言一惊,登时吓了个脸青,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侯爷莫怕,侯爷得天独厚,无论遇见什么困境,皆能逢凶化吉。”
谢浔哈哈大笑,掀眸瞧了小心翼翼的言琢一眼,恣意地道:“本侯没什么好怕的,自从本侯亲眼看着父帅遭万箭穿心战死沙场,这世上,就再没什么教本侯害怕的了。”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好似在触摸爱人的皮肤一样:“本侯想要的,想做的,谁也别想拦着……”
言琢顺着谢浔的目光瞧了瞧他手中粉嫩晶莹的如意玉佩,继而转过头,谄笑着道:“侯爷,您近日来心情不佳,只怕不止为了逆贼的事吧?”
谢浔把玩玉佩的手一顿,乜眼看向言琢:“你看出来了?”
言琢眯着眼端了端手:“侯爷,您这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呐。”
谢浔抿了下唇,转过眼去,继续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这玉佩是他从皇上那里要来的,皇上似乎留着想赏给某位嫔妃,但他瞧着这粉盈盈的玉佩着实好看,与他房里那位冷冰冰的妾室甚为相配,便张口要了来,想着做成坠子或簪子送给她。
然而一想到她对他的态度,他便恨不得立刻将手中的玉佩捏成齑粉,逆风扬了出去。
一旁的言大人端详着谢浔面上变化多端的表情,便知无所不能的谢侯爷定是遇上了十分棘手的事。
“下官斗胆问一句,究竟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引得侯爷大动肝火。”言琢恭恭敬敬地道。
谢浔冷哼一声沉了面色:“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抬举的混账东西。”
言琢眨眨眼睛,正色道:“臣以为,想要笼络一人,先以重利诱之,再以性命挟之,于男子而供色,于女子而献财。只要巧妙利用这几点,几乎没有拿不下的人。”
“你说的这些,本侯早都试过了。”谢浔郁郁地道,“那块硬骨头一不爱财,二不怕死,纵然本侯手里面有些筹码,亦不知能牵制她到几时。”
“那便是她不开窍了。”言琢深有体会地道,“这种人下官也不是没见过,不过自视过高而已,断其筋骨不可取,对付他们,要攻心。”
“攻心?”谢浔目光玩味地盯住言琢,“你又有好主意了?”
“在侯爷面前,下官哪有什么好主意。”言琢陪着笑道,“不过下官前两日刚刚驯服了两个侍妾,如今乖巧的很,任下官予取予夺,侯爷若信得过下官,可以试试下官的办法……”
谢浔目光幽幽地盯着言琢看了一会儿,摇头拒绝。
“她和你豢养的那些婢子小倌不同,她……是块顽石。”
说着站起身,举起手中的芙蓉石潋滟一笑:“不过就算她是一块顽石又怎样,她便是天上的月亮。本侯也要把她拽下来,拘在本侯身旁!”——
裴玄霜觉得近日督府中有些奇怪。
先是甚少有麻雀黄鹂飞进她的院子里鸣叫,再是见不到玉萃园中的仙鹤孔雀,昨日更是连倚香园春湖之中的锦鲤都看不见了。
她先是不解,后为困惑,再后来恍然大悟,明白了此事的缘由。
定是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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