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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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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澈行双眼赤红,鲜血浸湿衣衫,拄剑跪倒在地。长剑架于脖颈,他鸦睫垂落,缄默不言。

    江埕宛如恶鬼,面容扭曲,举剑砍向陆澈行,他抬手挡下,血崩溅而出,手臂登时掉落。

    陆澈行脸色近乎透明的苍白,他咬紧牙关,眼尾泛红,跪挪了两步身子,挡住血淋淋的臂膀。

    不能让主人脏了眼,瞧见这血腥污秽。

    影卫身形摇晃,蛊人血味扑鼻而来,几人神志恍惚,痛苦不堪地摔倒在地。

    江埕神色突变,察觉不妙。

    陆澈行将药服下,他踉跄站起,衣袖空荡,用仅剩的那只手杀光了山易经发作的影卫。

    他满身鲜血,温柔看向阿虞,“主人,死光了。”

    叶玉看着血淋淋的尸体,只觉不可置信,怎会如此,她呼吸急促,难以喘息,恐慌绝望涌上心头。

    她拼命挣扎,欲被铁丝勒死,阿虞将蛊寒虫放出,种入叶玉体内,她四肢僵硬,宛如痴儿。

    阿虞收回铁丝,拿着匕首慢条斯理划向女人的脸,她温柔笑着,“别怕,死不了。”

    冷汗鲜血浸湿叶玉衣衫,她鼓睛暴眼,绝望落泪,蛊虫开始作祟,她精神恍惚,如同恶鬼撕咬自己血肉,自伤不停。

    江埕头昏脑胀,神智恍惚,一口鲜血猛地吐出,只觉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他双眸微亮,怔怔道着,“梦境而已……”他眼眶布满血丝,跌跌撞撞地提剑刺向自己,“醒来就好了。”

    剑被打落,阿虞眼神冰冷,漫不经心道,“挑断他的手筋与脚筋,这样许是能消停些。”

    陆澈行拖着江埕走到正厅,阿虞倒不嫌血腥,江埕被死死按住,被迫看着女人。

    阿虞捡起拔牙钳子,笑意温柔。

    她知晓江埕会带修习山易经的影卫来,而闻到蛊人血影卫又会毒发,所以影卫定已失了嗅觉。

    给陆澈行的黑袍浸泡过鹤毒,常人穿无碍,但修习山易经的人穿便会中毒,流出血能让人暂时恢复嗅觉,本人又能免疫。

    鹤毒恢复嗅觉,人尽皆知。

    但也会令武力减退,江埕见识过陆澈行武功,自不敢给他的人下此药。

    而他又有未卜先知的妖孽相助,只怕也知晓自己气运滔天,乃话本主角之事。

    阿虞嫣然笑着,以江埕那自负性子,怎还会将她放入眼中,轻视,使得她的计划得以顺利。

    她攥着江埕的头发,钳子探入他口中,拔掉几颗牙,血蹭了阿虞满手,她笑着擦拭,“没在做梦。”

    江埕双目猩红,疼得额间青筋暴起,神智愈发清醒,意识到并非梦境,脑中最后一根弦随之断裂。

    自系统出现,江埕便知他是天选之子,哪怕遇些挫折,与计划有所差池,也只是登顶前的磨练罢了。

    怎会登不上帝位,又怎会折在叶虞手里……

    手筋被一点点挑断,凄厉惨叫从江埕口中发出,他崩溃至极,疯癫大喊,“系统救我!救我!”

    疼痛仍在继续,挑脚筋时陆澈行选了最疼,最磨人的法子,江埕落下血泪,头随之花白。

    *

    惨叫连连,陆衡之皮肤异常苍白,垂于袖摆的手握的咯吱作响,活该,活该生不如死。

    他茶色眼眸渐黯,指关节隐隐发抖,蠢死了,既无力与江埕抗衡,为何不像前世那般自尽。

    铁笼死寂,陆衡之漆黑的长睫垂落,拿石块砸起铁笼的门锁,他砸的用力,双手渗出鲜血。

    他眼神微颤,停下动作。

    阿虞是生是死,与他有何干系。

    祸害遗千年,她心肠如此歹毒,疼死她才好。

    疼死也活该。

    他眼尾泛红,用药敷手,又忍不住盯着那药。

    片刻后,铁笼门锁被砸坏。

    白皙修长的手鲜血淋漓,陆衡之没什么反应,翻找起火折子。

    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与阿虞无关。

    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死了,他也落不得好。

    惨叫凄厉,他眼神冰冷,踹向紧锁的大门,声音震耳欲聋。

    他与江埕不共戴天,自是希望江埕早些过来,才能跟他同葬火海。

    *

    天色昏暗,冷雨连绵。

    陆澈行面白如纸,咳出鲜血,无力跪倒在地,温柔又悲凉地看着阿虞,“奴不敢奢求主人的原谅。”

    “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他黑眸湿漉,声音沙哑,“只是想问问主人,如若奴未被江埕利用,没有伤害过您……”

    “奴是不是能陪主人很久?”

    话落良久未有回应,陆澈行缱倦笑起,泪不禁掉落,他呼吸急促,心脏绞痛,咳的愈发厉害。

    鹤毒不止会武功尽失,更会使人命不久矣。

    他温柔笑着,自知活不过今晚了。

    “主人,再唤奴声十三吧……”

    “求求主人了。”

    又是一口黑血吐出,阿虞垂下眼,淡淡道,“那件黑袍是我浸泡的鹤毒,你很清楚。”

    “可也是主人亲手缝制的。”陆澈行长睫轻颤,病态笑道。

    他生来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是庶子又命数不祥,被母亲厌弃,抱到乡下养大。

    那户人家许是得了授意,苛刻虐待他,吃不饱,穿不暖已是常事,直至五岁,母亲忽然将他接回。

    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他以为日子终于好过些时,有一天几个面似恶鬼的巫医将他抱走,他害怕哭泣,母亲却未阻拦。

    那些人将他泡进药罐,药罐里全是毒虫,咬的他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他嗓子哭得沙哑,也没人理会他。

    日复一日,他的皮已全被咬掉,那些巫医开始拿着尖刀给他改头换面,又拿着锤子敲断他骨头。

    他疼得无法入眠,也嗓子哑的哭不出声。

    后来,有天,那几个人脸上有了笑容。

    满心欢喜地将铜镜摆在他眼前,他在镜子里看见了张陌生的面孔,耳边声音噪杂,“真像太子,皇上定会重赏我族。”

    太子陆澈行身子孱弱,大师预言活不过十五,所以需个生辰八字与他相合之人,为他替身。

    他哭闹不止,一心回家找母亲,那几个巫医自知如此无法交差,给他下了蛊虫,他一哭闹,蛊虫便开始作祟,疼痛使他不敢哭闹,任他们差遣。

    后来,皇上太子见了他,甚是满意,家里也跟着沾光,母亲来看过他一回,却未有一句关怀。

    等腿恢复好了,便开始习武了,他个子长的比陆澈行快些,就会被敲断骨头,重新长。

    所幸能吃的饱,穿的暖了。

    他研究他的神态,吃他爱吃的食盒,穿他爱穿的颜色,不能拥有自己名讳,更无法白日行走,就像他的影子。

    陆澈行实在体弱,皇上为让他树立威信,领兵击退外敌自是他的任务,士兵懒散,很难战胜,他重伤多次,也是命硬,活了下来。

    君主无能,终究逃不过国破,他体内的蛊虫被取出,扮作陆澈行,与大燕共存亡。

    从前杀过外敌主将,那主将手下记恨他,抹去他的记忆,将他卖进了奴隶所。

    命数也被注定,真的陆澈行未活过十五岁。

    而他被烙上奴印,活的不如牲口。

    他原是要被卖给喜好男色却得了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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