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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病症》50-60(第18/20页)
里的空气是热的。
空气不是热的,而是她喉管和食道被胃酸灼烧着,才觉得空气是热的。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注意情绪,不能急不能燥,更不能太过愁肠郁结,否则胃上毛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就像她现在这样,一着急就犯病。
莫娜撵上来,关心道:“没事吧?”
周念用手捂着紊乱起伏着的胸口,说:“我要问问鹤广。”
莫奈搀住她手臂:“我扶你。”
周念在莫奈的搀扶下,尽可能快地出门去。
穿过草坪时,莫奈看了眼越来越远的鹤广,说:“你慢慢走过来,我先去把他拦着。”
“好。”
莫奈跑起来很难,近两百斤的身体显得很吃力,但总归比周念快得多。
周念是完全跑不起来。
莫奈铆足了劲儿追上鹤广,绕到他面前,喘着粗气说:“不好意思等一下,我有个朋友想问你点事。”
鹤广停下来,笑容满面地说:“想要我儿子签名照还是咋的?”
乍然看上去,宛如一个爱护晚辈的中年叔叔。
莫奈却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她虽然在花楹镇待的时间不长,但关于眼前这个老人的“风光事迹”,但还是听过不少。
这时候,周念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来。
鹤广回头看见周念的脸时,明显怔了一下,像是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她,也惊诧她如今的模样。
阳光正当头,照得周念脸色如纸,病容明显。
在被鹤广打量的同时,周念也在打量他,她看他穿得人模人样,大拇指上还戴着硕大一枚金戒指,脸上笑容和蔼可亲,变得真像一个善良的人。
她盯着鹤广,冷冰冰地问:“你对鹤遂做了什么?”
鹤广像是听不懂,敛了些笑容,皮上僵硬:“说什么呢。”
周念开门见山地说:“鹤遂恨你恨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给你买房子,还每个月拿钱给你挥霍。”
鹤广脸上还残留着些不尴不尬的笑意,说:“小姑娘,瞧你这话说得。父子哪有隔夜仇?我是他老子,即便以前有过小矛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念听着觉得可笑,说:“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
“你这话说给那些不了解你的人听听还行,你可以骗过他们,但你骗不了一个从小在花楹镇长大的人。”
鹤广脸上最后那点笑意也消失了。
没了笑意的伪装,他本就刻薄的长相立马显出凶光,细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珠子是浑浊不清的,像蒙着一层白色的东西。
面对此人,换作四年前的周念会害怕得尖叫,但现在的周念不怕,现在的她有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孤勇。
周念甚至还叫了他的绰号:“我没说错吧,鹤千刀。”
也只有花楹镇的人才知道这个绰号。
但这一声鹤千刀,也彻底惹恼了鹤广。
他说:“小丫头片子,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要痴心妄想。你来纠缠我,无非是还惦记着鹤遂嘛?——你也不看看你这幅样子,他怎么可能还会要你?你知不知道喜欢他的女娃有多少啊?我出门一趟都能遇见无数个叫我公公的女娃,你算是什么东西?”
周念很平静,说:“你只不过是沾了鹤遂的光而已。我相信那些女孩子要是知道你是什么样子,是不会那样的。”
“问题是她们不知道。”鹤广挑着眉,模样很得意,“她们只知道我是大明星的亲爹,也没人过问我的过去。就像没人过问鹤遂的过去一样,什么花楹镇,什么南水街,都滚他妈一边儿去吧。”
“……”
“你看看现在,还有人叫鹤遂疯狗吗?”
拂了一阵风,凉得恰到好处。
周念吸进肺腔里的空气却依旧是灼热的。
她沉默了。
鹤广见她流露出受伤的表情,立马又开始微笑起来,这次的笑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他得意地笑着说:“别怪叔叔伤你的心,可事实就是这样,没人会在意什么南水街,更没人记得我儿子曾经是条人人喊打的疯狗。他现在红了,所有人都爱他捧着他,也顺带喜欢我捧着我,这就足够了,这样子就很好。至于你嘛——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和那些花钱去看我儿子电影的观众没什么两样,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一番戳人肺管子的话说完,鹤广就想走。
周念自然是不允许。
她再次拦住鹤广的去路,坚持着自己的执著:“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一定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
鹤广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难不成他放着明星不当,要回去当那个成天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毛头小子?”
没等周念开口,他又说:“他早把你给忘了。”
周念的表情在瞬间滞住。
“不,不是这样的……”周念呐呐着,语调不由变得急了,“你在撒谎,你在撒谎!”
“……”
鹤广低着头,转动了下拇指上的金戒指,又笑了:“既然你觉得我在撒谎,你这么急干什么?你慌了?”
周念哽住,眼圈不受控地红了。
怎么能不慌?
毕竟她已经领教过如今的鹤遂有多冷漠。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莫奈实在不忍心,劝道:“算了吧周念,我们走吧。”
周念摇摇头,说:“不,我不走,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真相?”鹤广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盯着周念,“真相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鹤遂准备坐火车和你离开的那一天,他遇到了他人生中伯乐——生东返大导演。生导一眼相中了他,让他当电影男主,哦,也就是那部《屠佛少年》,你看过没呀?有这样天上砸馅饼的好事情,是个人都不会放过机会,他当然选择去拍电影了,怎么可能选择你。”
“……”
周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他准备坐火车和我离开的事情?”
鹤广得意地耸耸肩,说:“那天他和生导谈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周念觉得整条食道都开始烧起来,烧心灼喉的滋味很不好受。
脑子里思绪无比混乱。
准备逃亡的那天,鹤遂遇到了导演,导演邀请他拍电影,他选择了去拍电影,没有选择她。
倘若真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说都不愿意说一声,她又不会阻拦他拥有更好的未来。
或许猜到周念在想什么,鹤广又说:“斩断旧的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不辞而别也没啥好奇怪的哈哈。现在他已经彻底忘了你,你也不要继续纠缠了,话说的很明白了,好自为之哈。”
鹤广离开了。
周念一时竟忘记了哭,她只是僵在那里,像一尊随时都会坍塌的雕像。
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开始不停地战栗。
莫奈过来拥住她瘦如薄片的肩膀。
或许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没人再记得南水街的那条疯狗。
也没人记得故事开端里的周念。
包括鹤遂自己。
周念深知,如今的她也注定,沦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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