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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熟夜并无别事》40-50(第5/15页)
是他,不该是沈恩知。从小盛凌薇就知道,他的教养风姿独一无二,气象清宁浑然天成,是没有旁人比得上的。
怎么会变得这样狼狈,这样伤痕累累。
忽然为他感到有些难过。
盛凌薇从小得到过太多的爱,自身的情感也被滋养得十分丰沛。她从来不惮于向旁人投以爱、释放爱。可是到他面前,又怕他视之若珍宝,将她一颗心捧在手里,再也收不回来。
使馆的医疗团队中,绝大部分都外出驰援灾区,带走了许多设备与药品。好在还有储备的抗生素,晚些时候,有人来为他进行肌肉注射。
沈恩知身体底子本就虚弱,又产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一夜冷汗如瀑,频繁惊厥,身上成片红色瘢痕,像烫伤又像胎记。
他呼吸很浊重,神色是钝然的空白,似乎已经在长久的折磨下丧失了感官知觉。
但沈恩知这人很奇特,哪怕是在这种恶劣的状态下,味道依然干净,清澈如凉水。
盛凌薇轻轻抚着他颤抖的手背时,鼻端就浸漫着他近似无嗅的气息。一阵又一阵的冷汗刚刚平息,又陡发高热。她用毛巾蘸上热水,悉心为他擦拭皮肤。恍若回到小时候,他在她感冒发烧、生理疼痛的时候陪伴左右,总是很有耐性地日夜照料。
想起小时候,那段时光无忧无虑,心里未免也感到舒坦和熨帖。到后来她架不住困意,支在床沿的两肘松塌下去,脸伏在被面上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烤在眼皮上,盛凌薇在睡梦中很是挣扎一番,才悠悠醒转,进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床间来了。身旁是沈恩知,他手脚照例规矩,没有将她锁在怀里。
沈恩知其实一早就醒了,但没有吵醒她,日常的挂水补液也推到下午。此时看见她眼皮慢慢拎起来,微微笑着对她道一句早安。
“薇薇,能帮我拿一下床头的手帕么?”他手指轻抬一下,但是手腕没有动,“我这里有一点麻。”
盛凌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分出一只手臂来,给她垫在颈后,就这么睡了一夜。
她赶快撑起身体:“……怎么不跟我说呀。”
沈恩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好转。不枉她这些天来忧虑深重,眼下熬出了些许乌青。这淡淡倦色,被沈恩知看在眼里。
盛凌薇扭头给他拿手帕,就叠好放在床头柜面。她探身取过来,握在手里只觉得质地格外松软,她垂眼随意一瞧,很快认出了方蓝银线的格子图案。
毫无疑问,这是当年她送给沈恩知的生日礼物,没料到被他保存得这样好。除却常规的使用痕迹,几乎找不出几处脱线、布球和缠皱。
盛凌薇记得她和沈家兄弟交换礼物的那一天。沈恩知虔诚地为她找来一顶小王冠,仔细装在盒子里,打开的一瞬间,珠光宝气直逼人眼。
他紧张地等待她的反应和评价。而她那时满心扑在叶恩弥身上,没有对沈恩知分出一丝余光和注意。
盛凌薇送他的礼物则是一块手帕,还是尝试几次失败后泄气偷懒,拜托家里阿姨缝制的。
如今看到他格外珍惜,到底于心不忍,盛凌薇将手帕放在他手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说:
“恩知哥……其实我以前骗了你,这块手帕不是我缝的。”
“我知道,薇薇,一直都知道。”他闭一下眼睛,目光温润如常,“你送给我,我就好好留着。其它的事情,我都不在意。”
盛凌薇像是忽然惊醒了,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他好像确实是一直这样的。两个人相互做戏的那几年,毕竟占着个情侣的名头,盛凌薇在回国时多少也会买些礼物带给沈恩知。有完全不合他气质的领带,腕圈过大的手表,甚至是尺寸没一处合体的西装。
而沈恩知将一切照单全收,只是不动声色,根据领带的花纹搭配素淡的纯色西装,按照腕骨改小了表带,将西装带去经常光临的店里进行量体二次加工。
然后把她的礼物都堆在身上,妥善保存,珍而重之。
盛凌薇抿抿嘴,舌尖有些拔干。他背井离乡来到艰苦恶劣之地,临行前给她留下一封遗书,而她决心来到使馆,每日通过电台呼唤他,个中心思晦暗不明,难说没有更多期待。
但他们似乎心照不宣,都没有主动提起各自胸臆中缠乱的衷肠。
“恩知哥,你多休息一会儿,我有点事先去忙……虽然最近人手多了,之前帮忙做的一些事还需要收个尾。”
“好。”
盛凌薇给他掖了下被角,没有抱他,也没有亲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后换过衣服,准备离开之时,她的视线突然触到书桌上放着的一片薄信,是沈恩知留给她的那封遗书。
盛凌薇稍作迟疑,没伸手碰动,而是转身出门。只不过才走两步,又忍不住折返回去。
她实在想看一看那封信。
【📢作者有话说】
下章有弟弟伤口撕裂流血度艾,纯属个人XP,雷这种的不要点。
希望不要被锁,锁了只能像前面很多章那样大幅度删减……
第44章 急雨
◎食蜜鸟◎
一场急雨来得突然, 浇透了灌木丛和顶端蓬放的艳花。引来以蜜为食的蜂鸟,低空徘徊许久,终于站上被雨水淋湿的花瓣。鸟喙长而坚硬, 质感光滑,顶缘稍稍下弯, 在附近轻啄。
似是嗅到了花蜜愈发浓重的香气, 终于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 被进食的本能引诱着穿到内蕊。它过去曾被困在笼中, 至此饥饿太久, 似乎根本不知餍足。鸟喙深而重地凿下去,吸吮着花蜜最丰泽之处。
盛凌薇喜欢静静注视这个过程。她腰背微微弓起来,低头认真观察。
而沈恩知以手撑在她颈后,薄唇滚热, 轻轻吻着她薄薄颤动的眼睑, 不许她继续看。
盛凌薇于是阖上眼睛, 感受着自己在他臂弯里越沉越深, 溺在安稳牢靠的怀抱之中——
盛凌薇也喜欢碰触他的肌体。最爱他情到浓时,一语不发,只是紧咬牙关,从下颌紧绷到脖颈,血管也抽颤着涨鼓起来,耽湎而迷恋的景象。
她抚摸他的喉结, 手心感受到上面一突突跳动, 沁出微漠的汗意。
指尖一点一点, 碾到他开阔的肩膀, 肌理线条流畅, 薄厚适当。在外多日, 瘦了不少,盛凌薇碰到他背上未愈的创疤,力度就带了怜恤的安抚之意。
她咬着他耳朵劝说:“你还有伤……动作别太大了。”
他摇摇头,讲话时唇隙一开,漏出几声喘息:“没事。”
怎么能没事?盛凌薇只在他唇上随意地亲了亲,沈恩知就一下发了狠。他起先还有点克制,此时仿佛被敲下什么开关,腰身落得急了,盛凌薇扶在他后背脊的手指瞬间感到一阵濡润,起先以为是汗,借着贫白月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伤口迸裂流了血。
盛凌薇皱皱眉,拿掌根推他:“疼不疼呀。”
“不疼。”
沈恩知吻她的时候用上了劲力,含住她的唇舌深深啮咬着,她也仰着头不甘示弱,呼吸与牙齿都撞上一起,一场长吻逐渐浑浊,带上湿重的血腥气。
盛凌薇的手抓在他汗密的头发里,眼睛睨着他这狂乱又迷失的样子,或许还是应该怪罪那天,从她看到那封信开始算起。
那天她转步回了房间,一眼望见洁白平整的纸料,静静躺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漫射着窗外日光,落在眼里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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