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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熟夜并无别事》15-20(第6/17页)
立行走了。
只是左脚有点轻微的跛,步幅很小,步速也不快。然而下颌依旧抬得高,背挺得特别直。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她特地化了淡妆,收下两兄弟的礼物,礼节周到地分别感谢,看不出任何偏爱。
而后把一个扎着蝴蝶结彩带的盒子递给沈恩知,扭头对沈家爷爷说:“恩知哥爱干净,我给他缝了一个手帕。”
叶恩弥在旁边伸一只手过来,歪着头问:“我的呢?”
盛凌薇朝他掌心抛去一眼,表情不温不火:“你的还没织好,等着吧。”
两家人坐在一块儿,闲谈喧笑了半晌,等晚饭摆到桌上。沈恩知注意到,盛长荣沉默着轻扫了一眼叶恩弥,面色不豫,转到他身上才和缓一些,稍稍点了头。
“薇薇这孩子懂事,受了苦遭了罪,一声都不吭,是有脊梁的。”
席间,沈家爷爷说,“我把她当亲孙女,你们两兄弟的亲妹妹。做哥哥的可得保护好妹妹,不能再让她受欺负了。”
“爷爷,我能不能不做妹妹啊?”
盛凌薇马上弹出强烈反响,大人们于是齐齐笑了,慈蔼地问她为什么。她眼底升起淡淡的粉,在面腮上晕开了,期期艾艾就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很快沈恩知就了解到缘由所在。
餐后孩子们先离桌,沈恩知观察细致,注意到她已把那双崭新的牛津鞋悄悄换上了。
三个孩子在露台拍过照片,各自回房休息。沈恩知忽然听到头顶异响,是天花板窜起纷乱的脚步声。动静像项链断了线,饱满的珍珠一连串砸在地面。
他卧室楼上就是露台,因而听得格外清晰。鬼使神差走到楼梯口,按着木扶手往上看。
沈恩知看到许多东西。白日才下过暴雨,冲去了积云缭雾,只剩下一场洁净姣好的星夜。半敞着的玻璃门上有水渍的形状,藤编的吊篮亮着一层潮气,绿植油厚的叶面间水色濛濛,隐约有漫漶之意。
画面的中心,少年和他怀里的女孩正在热吻。
沈恩知静静地窥视着。
头脑空白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找回知觉。唇面燎干如同皲裂,身体里蔓延一种灼烧般的渴。
步履滞重地晃到楼下,想接上一杯水喝。
之前的生日宴会结束不久,餐盘还未收净。
回到卧室,沈恩知才意识到,拿在手里的不是水杯,而是盛凌薇用过的那朵餐巾。
他的手指颤抖,将餐巾放下又拿起,展开,铺平,对着上面湿红的唇印,低头吻下去。
心尖像是浸在水里,又被一双大手绞拧晒干。
沈恩知终于明白过来。所有难当的嫉恨与渴求,都是因为他正在徒劳地心生妄念。
可那是哥哥的女孩——
高中毕业,沈恩知到英国读书。他天资卓越,专注稳重,又十分用功,只花了五年时间,取得两个学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
这期间,仅仅回国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离家一年多之后。叶澜在同他通话时支支吾吾,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哭着说叶恩弥走了。
沈恩知嘴上轻声细语地安慰,头脑却嗡嗡作响,像是被巨大的惊喜所震击。他的手里明明空无一物,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沉甸甸的劲力,要暂搁在桌面上才行。
沈恩知心中明白,那是他把年少所珍视之物,重新攥回手中的感受。
沈恩知果断订下归国航班。盛凌薇念的那所大学位于上海,他也因此选在浦东机场落地。拖着行李箱,打车往学校去,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路堵塞,出租车辗转开到五角场。街边楼群商铺,琳琅满目。
这时收到她的消息:恩知哥,你在那边有没有谈恋爱?
沈恩知哑然失笑。简短回复:没有。
对话框里忽而冒出一张照片,眉清目秀的男孩,与盛凌薇并肩站在游船甲板上,背后闪烁着黄浦江两岸斑斓的霓虹。
她一手挽着男孩白净的胳臂,笑容明媚。
盛凌薇这时发来语音:“只给你看,记得帮我保密呀!”
她气息轻快,语调向上勾起,仿佛叶恩弥的离开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依然痛快地享受着爱情,尽兴过生活。
沈恩知面上神态安然,表情纹丝不动,轻轻打出一个“好”。
然后关上手机,开口请司机掉头回去机场。
一路上他深深吸气,体腔充盈一阵夏末的闷凉,往下压了压躁动不安的心脏。
剑桥是半个旅游城市。康河之上,总有小舟载满游客,往来浮荡。
沈恩知常去的那家独立咖啡馆,有一面紧靠河岸,墙下潮水幽青。船只摇摇晃晃地经过,温柔的波纹一圈圈漾开。
船上亚洲面孔的游客在功放音乐。音量并不算高,却字字入耳。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
——我没有被你爱过恨过,写进情史,变废纸
这是沈恩知耳熟能详的一首歌。
他会些粤语,下意识地轻声跟唱:
“若自觉这叫痛苦未免过分容易……”
唇角一时抿住,就此收了声。他低头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
面上微澜,情绪薄如烟纸——
大三那年复活节假期,叶澜生过一场重病,手术出院后才知会了沈恩知。他立刻飞回北京,探望大病初愈的母亲。
盛凌薇那会儿也刚到北京,于是主动提出要来机场接他。她新把驾照考到手,还不太敢上高速,所以叫上了男友来开车。
她的新一任男友,据说在京运营一家模特经纪公司。
“这是我隔壁家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好。”盛凌薇这样介绍沈恩知。
沈恩知想,她此番回京应该是为了见男友,接机只是顺便而为。
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流露异常神色,只能对驾驶席上的陌生男人,礼貌道谢。
几人在亮马桥附近吃顿便饭。盛凌薇感冒一直没好利索,提前服过药,已经开始困乏了。
“恩知哥,你说我能不能做模特?”
在店里还撑着和他聊天,等沈恩知结完账,被男友抱上车,直接在药物作用下昏睡过去。
男友畏惧家门口执勤的卫兵,不愿进去。沈恩知便就此下了车,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拖了行李,沿着长道慢慢往里走。
北京的夜,嗅起来像一把细沙,干燥而沉闷地捂住口鼻。
疑心是两边栽植了新的绿化,不然风里怎么会有这样重的泥腥气。
还有香水温热的后调,从盛凌薇身上漫出来,称不上浓,醺然又清润。
被夜风一吹,她略略醒神,眼睑掀起一线,聚焦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叶恩弥……”
她扯扯嘴角又放下,没力气再笑再看,只是疲惫地喃喃一声:“又梦到你了。”
沈恩知煞住了脚,浑身僵得动弹不得。
原来这么久时间,她从没忘记。
沈恩知心中酝酿着一个主意——
沈恩知英俊,谦逊,气质文雅,风度翩翩。在剑桥读书的几年,不乏女生对他表露好感。
他总是客气拒绝,悉心维护着女孩子的颜面。
被问起有没有女朋友,也坦然颔首:“有。”
女孩子不甘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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