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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熟夜并无别事》1、订婚夜(引)(第1/3页)
盛凌薇赤足踩在绒长通铺的地毯上,在酒店回廊中快步地走。
时值午夜,空气静而凉,浮荡着海水的浑湿气味。那股子咸腥浓重非常,奇异地从鼻端渗到舌尖,她以手揩抹,然后发现是有泪水滑进唇角。
那么多……她的指尖不断擦拂,可是皮肤上的潮润之意直增不减。
她一时如紧弦绷断,全然崩溃,蹲在地上掩嘴痛哭一场。
晾过许久,脸才干爽。踉踉跄跄往前缓行,一双醉眼找准房号,手指颤颠着敲开了门。
看到他的那一刻,喉中辛辣酸苦,五味杂陈。
那些往事脱了色泛了旧,吹开积厚一层灰尘,终于触摸到晦暗的真相。一切过往的感情、回忆、欲爱和思念,在这一刻倾巢而出,杂合成一股眩晕,击中所有感官。
年少时的爱人,在模糊的视线中如幻如梦,是水面一触即溃的倒影。
盛凌薇嗓眼里掖着他的名字,却并没有唤之于声。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间,轻轻喊在心里。
叶恩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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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恩弥该是这场订婚宴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准新娘却睡在他床上。
此刻正值深夏,长风缓慢推宕着溽热的汽雾,隔在一整面落地窗之外。
湧进窗角的只有白月光,凉水一样清亮,在她发肤间浸出银凌凌的湿晕。
叶恩弥斜靠床尾的小酒柜,视线勾住她就不松开了。姿态舒散又适意,就这么紧看着。
然后回味方才那一幕。
方才盛凌薇敲开房门,身上只一件薄薄浴袍,柔软得没骨头,像什么腻人的小动物,一下子掼进他怀里。
头颈间不知名的气味,香得要命,余韵甘美绵甜,和她本人一样耐嚼。
叶恩弥嘴里还故意冷淡着:“之前不是选了他么?还来找我干什么。”
半天没回应,低头,嗅到一片酽酽酒意。
怎么总要等到喝醉之后,才想起他。
他们之间这些年缠结曲折,每到关系的拐点,似乎总和酒有关。
第二天她睡醒,会不会又找些蹩脚借口,匆匆离开?
叶恩弥气得反倒有点发笑,终究拿她没办法,只好轻拿轻放,抱到床上去。
浴袍的口袋忽然亮了,什么在嗡嗡振动。
叶恩弥手指修长有节,往里面一探一掂,取到她手机。
是有电话。来自订婚宴的男主角。
挂断,又打进来。反复几次,叶恩弥耐心耗净,干脆按了接听。
“薇薇?出了什么事么?……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信号不太好,声音筛得断断续续。也能听准,就是他弟弟沈恩知。
“不用麻烦了,在我这儿。”
叶恩弥唇角慢勾,似笑非笑地杀人诛心,“新婚快乐,恩知。”
语罢直接关机。
唯一遗憾,是看不见沈恩知面具坍塌,剥出里面的嫉恨和愠色。
这小子天天在她面前守礼扮乖,演一副自持克己的样子,其实心思缜密,尤其擅长钻营算计。
许多年前,叶恩弥和家里彻底决裂,少不了沈恩知从中推波助澜。
夜更熟了。酒店客房在高层,窗外是粗灰的天幕,下方渐渐亮起城市霓虹,似橙非蓝,像酸橘溢出汁水,不均匀地汪在玻璃上。
房间里,光线也斑驳又迷惘,涂在她面颈、香肩,还有半敞浴袍下,细腻的胸前皮肤上。
盛凌薇貌美,家世又好,自小娇纵惯了,名字起得恰如其人,平日里是盛气凌人的小姑娘。
此刻似乎醉得深了,眼眸半张,睫毛影颤颤。酒精上了脸,红呼呼的烘在面颊、下巴尖。
一张脸本是光艳绝伦,沾上粉红酒色,立时就显得娇憨又软嫩,是最惹人疼怜的模样。
叶恩弥从眼底往外热出来,似乎受了蛊惑,步子开始慢慢往她身边挪。
“薇薇……”
她的名字辗转在他唇齿间,语态亲昵,音色却是昏暗的。
忽然有人来到门外,未完的话就断在嘴里。
敲门的节奏急促又迫切,响声闷重。
不用想,是沈恩知找来了。
门外男人的嗓音既哑且涩,仿佛咽喉里生了锈:
“叶恩弥,我知道你在里面——”
叶恩弥先弯下腰去,把盛凌薇抱进怀中。她肢体软垂,蜜一样淌在他手心。
来到房门边,才语带调笑地开了腔,往门外递出句问话:“怎么了,这么急?”
然后垂下脸,和怀里的她闲吻。
嘴唇咬上嘴唇,呼吸混入呼吸。
盛凌薇醒了一半,目光像是还睡着,眯起一对雾眼,吃力地把他认出来:“叶恩弥……”
他不说话,亲得专注而润情。
口腔里绵黏稀碎的声响,她叫他名字的呢喃,只隔一层薄门板,无疑全灌进沈恩知耳中。
果然,房门剧烈震动,一声咬着牙的低吼:
“叶恩弥!”
叶恩弥眉毛也没动一下。
“早点回去休息,恩知。”口吻最是漫不经心,拽着一股松快的懒洋洋的劲,“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开门的。”
沈恩知忽然沉默下去,如同烟蒂燃尽、火光止熄,许久没再有动静。
知道他还没走,叶恩弥也不急,仍将盛凌薇抵在门上。
鼻尖相触,暧昧贪婪地厮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恩知像是终于找回声音。
“出生的时候,我差点没活下来。后来上了学,体质也弱。别人说双胞胎要是有一个不够健康,是因为另一个在母体里就开始抢夺营养。”
情绪调整平复,重回以往的冷静熨帖。
是曾被叶恩弥评价为“装模作样”的那种腔调。
“长大一点,爸妈和爷爷也都关注你更多。他们说你是天才,就是不把聪明用在正经学习上。这些我都让给你,没关系。……但是就连我的女孩,你也要抢。”
叶恩弥听到这儿,挑了下眉。
“开玩笑。薇薇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他很慢很慢,讽笑出一声,“况且,抢就抢了。沈恩知,你能怎么样?”
隔一扇门,沈恩知的声音被滤淡模糊,温厚如夏风。
“你拥有她一个晚上,几个晚上,我都不介意。但是叶恩弥,你最好记得,我和薇薇已经订婚了。她醒酒以后,还是会回来找我。”
沈恩知轻描淡写说完,然后是渐渐远去、消隐的脚步声。
叶恩弥沉默,一时没动。
他承认他无从反驳。
这一个晚上,注定两败俱伤,没有谁是全然赢家。
未久,又有人在外面低声喊他:“叶先生!”
是叶恩弥叫的胃药,让楼下门童送上来。
房门开了半扇,门童递出手里装药的纸袋,忽见客房深处,床上一双白润素腿。
砰一声,门在眼前阖严,掐断所有不轨视线。
叶恩弥靠坐到床头,扶起她的脸,偎在自己心前。
指尖触到她微张的双唇,慢慢在里面撑出窄隙,将药片和新接的温水送进去。
她胃不好,又在席间喝多了酒,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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