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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朝华令(重生)》100-110(第1/30页)
第101章 神兽
“起来吧。”魏咎笑得温文?。
三言两语间, 哄走了还想接着翻花绳的陈良媛。
一贯颇有眼?色的宋良娣见状,亦适时上前,一手抱起嘴里还含着糖的聂承徽, 一手拉过捧着脸笑眯眯的朱昭训。
于是乎。
原本尚有些拥挤的花廊绿荫下,顿时,便只剩了魏咎与?沉沉两人。
一坐一站, 从容的依旧从容,紧张的……却越来?越紧张。
“东宫中,住得可还习惯?”魏咎问。
“习惯的。”沉沉连忙点头。
“吃穿用度, 可有短缺?”
“不短……不是。”
沉沉习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话已出口, 这才回过神来?, 冲人僵笑了两声,小声道:“民女的意?思是,一切都好,没有什么?缺的。”
魏咎便又笑了。
见她就这么?直挺挺地杵在跟前回话,不安与?纠结都写在脸上,失笑间,索性又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栅椅,示意?她坐下。
“不必拘礼, ”他说,“解姑娘身上还有伤,今日, 若非事出有因, 小王本也不忍将?姑娘找来?。”
沉沉闻言一怔。
很明显, 无论是嘴上客气,抑或教养使然, 眼?前这站起来?都不过她腰高的小少年,一说起话,却比宫里?大多数自忖尊贵的“人上人”们动听得多——沉沉坚信,这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应该是像了自己。
于是,一高一矮,两道素色的影,竟就当真在廊下相对而坐了。
沉沉难得与?魏咎离得近,到这时,也终于好悄摸瞧上他两眼?:但?老实说,大概是因融了几?分?自己样貌的缘故,她想,自家阿壮……这么?一看,确不如他爹“貌美”。
毕竟,昔年朝华宫中的九殿下,美貌盛时,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而魏咎这孩子吧,虽说也生得秀气可爱,论及气质,却更?温润和气——自然而然,也就少了几?分?他爹那种不可一世的锋芒,顺眼?,秀致,却不会让人觉得一眼?惊艳。
倒是那双明澈见底的眸子,缀在一张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上,真真眸若星辰。忽略太子这一身份不谈,更?像只讨喜可爱的年画娃娃。
只不过,仔细看那坐姿仪态,又委实……比年画娃娃少了几?分?傻气,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贵不可言。
“解姑娘。”魏咎将?她一脸别扭、偷偷调整坐姿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微一停顿过后,嘴上却仍不紧不慢地说着:“实不相瞒,小王那日冒险将?你救下,又安置于此暂住,原先,确是打?算寻个合适机会,将?你送回金家。”
“……?”沉沉愕然看他。
“姑娘既是金家妇,受人蒙骗而入局,奸人诡计,何必误了卿卿性命。”
魏咎说着,不再坐得笔直,反而微微斜了身子,侧靠在背后的紫藤花架上,微笑看她:“小王与?金家,尚有旧恩未偿,这份人情?,于情?于理,都是该还的。”
所以,原来?他出手相救,并非因为?她那濒死前的求生与?挣扎。
而是——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用她来?和金家换个人情?么??
沉沉听完他的“如实相告”,心下一时五味杂陈。
原想问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与?金家的关系,又到底知道其中多少利益纠葛。
可转念一想:宫中耳目无孔不入,或许,她在承明殿里?的百般求饶、万般借口,早都在第一时间为?人知晓。
只不过,魏弃是压根不屑去查,而眼?前的魏咎,则愿意?相信,且,乐得卖金家一个面子罢了。
她是受益者,本该觉得庆幸,至少,不会沦落到阴差阳错进了亲儿子后宅的地步。
可,为?人母者,换了身份,换了立场,看着眼?前老成得有些过分?的少年,却仍不免觉得……有些惆怅。
“殿下年幼,却事事亲力亲为?,万事考虑周全。”
她轻声道:“倒让民女想起家中——家中,也曾有幼弟。如殿下这般年纪时,整日只知逃了书院的课,与?伙伴捉鸟斗虫,要叫他静下心来?背两本书,练半个时辰的字,比登天还难。”
“是么??”
魏咎并没点破她的逾矩,只若有所思地撑了撑下巴。
思索片刻,方才笑道:“背书,看一遍也就会了,花不了太长时间;练字,说来?惭愧,小王少时也曾得太傅指点,勤学此道。可惜,三岁之?后,太傅便不愿再教了。”
“……为?何?”
“大抵是小王,资质愚钝吧。”魏咎笑得一派风轻云淡。
不知怎的,沉沉却从他平和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求不得的怅然——
七年啊。
于她而言,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过后,前尘皆往事,万事可重来?。
可于魏咎而言,他却是实打?实地,一步步,走过了这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他是怎么?过来?的?
魏弃可有善待他,他可曾从旁人身上得到过母亲的关怀?沉沉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
上京的路上,她甚至也幻想过许多次与?他重逢的画面:或许,是在人群中远远地瞻仰一眼?这位大魏太子的风姿,又或是,蹭了金家的光,能够在宴席上、赏花赏月的间隙,偷偷看他一眼?也好。
她并不奢求,自己如今还能以他母亲的身份自居,只是遗憾怀胎十月,将?他生下至今,她甚至从没抱过他一次。
可他仍是……就这样,在她不知觉的时光中,长成了一个不会再在母亲膝边撒娇的孩子。
记忆中朦胧的亲情?,思念、盼望,在真正见到他,发觉他早已变得无需照顾,自立成熟时,陡然之?间,如同从心中挖走了一块什么?,空荡荡地下坠,失落得厉害。
“殿下,并不愚钝。”
她沉默着,哑然良久。
再开?口时,亦只能苍白地安慰着他:“殿下是民女一生所见,最……聪慧不凡的少年。”
魏咎闻言,噙笑看她——样子说不上是开?心,抑或漫不经?心。
尽管他的确才七岁,样子是孩子的模样。
可,神情?,身份,姿态,却完全让人无法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孩子来?对待。
沉沉心中莫名疼得厉害,只好装作?仰头赏花,指着头上那带来?荫蔽的花藤。嘴张了几?次,想好那些夸赞的话,仍是不上不下地哽在喉口。
“可惜,聪慧不凡……”
魏咎的声音却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这一次,语气里?少了从容,多了几?分?无奈:“也并不意?味着万事皆能迎刃而解。解姑娘,身在宫中,有太多事,并非聪慧便能应对。而这,亦是今日小王将?你寻来?的原因所在——”
“东宫,”他说,“恐怕姑娘,是无法再住下去了。”
*
说实话。
居安思危,沉沉早已想过,自己恐怕有一天会被扫地出门:或许是大难临头难逃一死,或许是金家人良心发现?、顶着压力把她接出宫去,再不然,哪天魏弃突然想起她这个辽西“刺客”,一时不爽,把她贬去为?奴作?婢……总之?,她养病这段日子也没闲着,关于自己日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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