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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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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中天,玄武大街的武侯铺里,裴弗舟才换勤回来。

    掀起帘子一进来,有人立即转身端袖迎了上来,小心翼翼道:“将军。”

    裴弗舟扫了一眼,问,“曹录事还未归家?”

    说着,他几步走到案几旋身坐下,抬起无波无澜的眼,似是在等待,“何事?”

    曹录事抬了抬袖,虚着看了一眼,不禁擦了擦薄汗。

    这位青年武侯,英姿威武,利落又果断,板直的脊骨从来不会轻易曲折。有这人在,东都洛阳城可稳坐中原,不必担心有守不住的城池。

    只是......

    曹录事扛了个难差事,临了也不好脱逃,犹豫片刻,只好硬着头皮上,说:“宫里的太医令又来了。”

    裴弗舟瞥了一眼,转而漫不经心地拿起了兵书,冷淡地说了一句,“都说了不必。”

    曹录事只好再劝,“上次就说您的伤势一定要静养。尤其是......尤其是脑袋上那一下,怕是伤了内里。娘娘也嘱咐您一定喝药。”

    这头话音才落,裴弗舟已经调转身子,一道冷淡锋芒的目光落了过来,“我本无大碍,是姨母担忧过度了。”

    曹录事连忙应事是,“您前些日子勤贼有功,可也不能不留心身子。那日您出事,莫说是娘娘,就连陛下,太子,也都很是为您担忧。还请您为了圣人和太子,多多保重身体。”

    裴弗舟一听,迟疑片刻。

    曹录事回头一挥袖子,帘外的侍从已经奉上一大碗汤药。

    前些日子,裴弗舟夜里追缉盗贼,追到城郭外。结果不知怎么,马儿突然受惊,他不小心落了水,脑袋磕到了河底的石头,昏沉了两日,也惊动了宫里。

    后来,裴弗舟总算醒来,好在人没事儿。

    曹录事擦擦汗,天知道,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金吾上将,虽说绝对的一勇当先,可就是对吃药养伤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

    劝多了,人家又觉得烦扰。

    那裴弗舟的亲姨母是贵妃,天天特意托人来嘱咐,要人盯着裴弗舟把药喝下。

    裴弗舟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总要应付宫里,怕是得拿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实在太难了。

    武侯的小医官殷勤地端了药来,白瓷碗里盛着褐黑色的药汁,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苦涩药味。

    裴弗舟剑眉微蹙,看了一眼迟迟不动,仿佛很不情愿。端起来半晌,终究没说话,而后猛地扬颈便一饮而尽。

    他嘴唇一僵,脸色沉沉地把空碗放回去。

    曹录事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递上了帕子,想起什么,道:“还有一事。”

    裴弗舟神色不悦,声音也阴沉下来,“讲。”

    “将军,您抓的那人已经关了几日了,如今我们该如何处置呢?”

    裴弗舟正拿帕子擦唇边,脑袋一空,下意识地皱眉问,“谁?”

    曹录事抿抿唇,有点担忧地瞧他,怕不是裴将军脑袋真的摔伤了?

    只好小心地提醒道:“您前几日刚一醒来,直接就带人去修善坊了。果然如您预料,有人破坏了坊墙,竟然胆大包天挖了个门洞,隐蔽得很,大抵已经纵容了不少人犯夜禁,实在是坏了我朝律法。如今他在咱们这关了两日了,敢问将军,是私下罚了,还是送入大理寺?”

    裴弗舟刚想说“送入大理寺”,不知怎么,额角又狠狠疼了一下。

    其实他前几日醒来后,脑中断断续续闪过江妩的样子,只见她穿着男装,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钻着门洞。

    当时他依照着这情形去修善坊一看,果然如梦中情形一般,的确有个门洞,于是立即叫人堵死。

    可比起这个,裴弗舟更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会与江妩有关——

    ——如果江妩为了高嫁国公府,曾与他的世子朋友苏弈有一番纠缠,那他和她又算什么关系?

    裴弗舟想起今夜江妩与苏弈同车的情形,不清不楚的,实在惹人烦心。

    他闭目揉了揉额角,随口沉沉道:“罢了。不必送入大理寺。且按律法罚他。事后盯着点,以免再犯。”

    若是大理寺一审,怕是又要牵连很多事情。

    万一那个江妩拉扯进来,沈府一家人又来哭求他作证,他怕是更要头疼。

    裴弗舟本来想歇息片刻,这么一折腾,倒也没了心思,只想出去溜马走走。

    他拿起武弁带上,一边在下颌绕指系紧,一边往外迈步,道,“近来边关有动,难保突骑施不派探子。传令今夜值禁的将士,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着。”

    曹录事听这位右金吾卫将军声线里又复上往日的冷厉,不敢怠慢拖拉,立即正色应了声。

    .

    是夜。

    裴弗舟骑马缓缓行于市坊外。

    抬头看,洛阳的夜幕比塞外要热闹些,满天的星斗遥远却清晰可见。

    想起彼时尚且年少,他随叔父的行军于北漠,多了点天地间辽阔的自在,却有着同样的孤冷。

    回了洛阳,每每入夜徼巡六街时,东都白日的热闹和喧嚣都退散个干干净净,留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暗夜和无声的空城。

    仿佛,他被人间的红尘排除在外了似的。

    金吾卫,乃天子门面,可不过是一个光鲜却寂寥的位子。

    裴弗舟在这个位子做得很不错,旁人提起他的名字,多半会说一个“怕”字。

    想到此,他只落寞地一牵唇。

    裴弗舟控着缰绳,耳边只有马蹄嗒嗒敲在石板路的声音,这么独自一人一马地往前走着,他忽然觉得百无聊赖,想起什么,单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将帕子打开,里面裹着的,竟是那个绣着“江”字的香囊。

    裴弗舟将它举起来,迎着漫天星光看来看去。

    点点银光,映出粗枝大叶的针脚,长长短短,交错相叠,指腹触及摩//挲之处只有磕磕绊绊的起伏,一如边关那些被风沙胡乱堆垒出的土山丘。

    半晌,裴弗舟忽然扯了个嘴角一嗤,喃喃道:“真是丑得可以啊......”

    *

    转日,江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上午。

    卢氏知道她昨日遇上金吾夜禁,估摸着没睡安稳,索性就纵着她去了。

    江妩睁开眼的时候,秋光日影透过直棂窗正照在她的脸上。

    这外头院子里种了桂树,这个时节,桂香飘渺缠绵,闻了总让她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她起了身,扬声唤人梳洗,却迟迟不见抱穗。

    江妩心里正奇怪着,忽然金坠儿打着哈欠进来了。

    “哈...江姑娘,您这起得可真够早啊。”金坠儿漫不经心地说着,给她端来了水盆和帕子。

    江妩懒得和她多说,只问道:“抱穗呢?”

    金坠儿回说,“方才听东蝉叫她,许是去前院了吧。”

    东蝉是卢氏身边的得力女使,难不成,是表姑母找自己有事?

    金坠儿将水盆放在木架上,过来弯身给她搭巾子洁面。

    江妩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却见金坠儿的锁骨下,有一个像蚊子叮过似的红印子。

    江妩瞥了一眼,随口问,“你脖子怎么了?”

    “啊?”金坠儿蹙了眉头,对江妩的话不明所以。

    她撇一撇嘴,绕到妆台前,对着江妩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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