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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上游》40-50(第11/20页)
卢敏依旧面不改色,答道:“……哦,之前为了感谢,给过人家钱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突然问,我还以为他们找到你想继续要钱呢。”
“……”
听她解释完,卢潭握紧手机,迟迟没有说话,兀自陷入沉吟。
顿了顿,卢敏继续说:“好了,我还有工作,先挂了。后天晚上一起吃饭。别迟到。”
……
伴随着一场雷阵雨,今年的三伏天正式结束。
暑假也进入尾声。
因为拉了那个微信小群,颜北栀和盛厌三两天就会断断续续有联系,但依旧没什么收获。
幸好,她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算不上失望。
自己的事也没受影响。
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在前行。
八月下半旬,宜光高中部开始向这一届新高三学生开放。
考虑到学生情况不同,这回也是类似之前晚自习那种模式,每个班都有老师坐班答疑,想去的就可以去,不想去也不要紧,不算旷课。
放在普通学校的准高三,这会儿虽然还在八月,至少已经强制开学一周了。
高三么,本来就是要争分夺秒的。
但少爷小姐们显然和普通高中生不同。
大家似乎都各有安排。
比如说,T班除了颜北栀之外,没有一个人在学校露脸。
她早有预料,面不改色地同周芝琴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摸出模拟卷,开始自习。
周芝琴是班主任,无论有没有学生都要到校坐班,开新学期班主任会议。
但没人,她也乐得轻松,把偌大一个教室留给颜北栀,交代一声,自己回了办公室。
教室宽敞明亮,中央空调吹着冷风,空气净化器也在孜孜不倦地运作着,让整个空间保持在最舒适宜人的状态,能更加心无旁骛地学习。
颜北栀在学校里泡了三天,飞快地刷完了一整本拓展题合集。
这本题集还是盛厌家教推荐的。
题库不单单是海市卷,也有不少全国各地的试题。
一开始,她做起来不是很习惯,思路时常卡顿或者偏移出题人意图。
现在写顺手了,倒是感受到家教老师的深意,算是培养各种偏一点的解题能力。
高考的未知数太大了,颜北栀没有自招资格打底,也没有强基计划、千分考、奥赛奖等等的附加优势。单凭卷面分,想拿到一个漂亮成绩,基础题要全部拿分,后面的难题也不能放弃,必须保证不管出卷老师多么别出心裁,都能很快找到头绪。
题海战术不能有侥幸心理。
十年寒窗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很适应。
思及此,颜北栀直起身,舒口气,捏了捏脖子,又伸了个懒腰,舒展半分钟后,才将题集的参考答案找出来,在桌面上摊开。
转眼,第一面答案对完。
正要翻页时,猝不及防,面前投下一道阴影。
颜北栀仰起头,撞入盛厌含笑的眸光中。
“……”
“早上好。”
尾音晃晃悠悠地坠下,他将一杯奶茶放到桌角。
颜北栀垂眸,“你怎么来了。”
盛厌笑得有点邪气,拉开前面那个位置的椅子,正朝着她坐下,挑挑眉,反问:“我不能来上学吗?”
颜北栀没作声。
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手上。
盛厌今天没穿校服,简单的黑色短袖搭休闲裤,头发还是之前那个棕色,衬得少年眉眼英俊,张扬肆意。
他的食指上,也依旧戴着那只金属黑的荆棘戒。
似乎注意到了颜北栀若有似无的关注,盛厌曲起指,冲着她晃了晃手指,“在看这个?”
颜北栀不由自主地顿了顿,捏紧了笔杆。
语气还是冷冷清清,没什么波动,“没有。”
盛厌并不介意,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那你现在看一下?”
颜北栀:“……”
她很给面子地又看了几眼,颔首,“挺好看的。”
通体黑色的戒指很少见,乍一眼看上去,质感也十分特别,废土风的设计,像是烧焦的藤蔓缠绕在食指上,低调又鬼魅,丝毫不显得女气。
自两人初识起,盛厌似乎一直戴在手上,偶尔运动时才会摘下来。
颜北栀猜测,这个戒指对盛厌而言,应该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不过,在她心里,这无关紧要。
甚至不如他衬衫衣领上,那枚象征着T班的金色的徽章。
几年前,父亲意外去世,器官被移植给卢潭。
当时,颜北栀跟着陈丹彤一起去过医院。
她从卢潭病房前经过。
门外站着保镖。
里面传来低语声。
颜北栀没有想要进去看望的意图,只是刚好,脚步驻足时,护工推门而出。
她匆匆往里瞥了一眼。
VIP病房是个大套间,敞开的门缝正对着会客厅,病床可能在更里面的房间,看不到位置,也不知道那个移植了颜将为心脏的人是什么模样。
青面獠牙?
尖嘴猴腮?
刻薄阴险?
亦或是……孱弱苍白、奄奄一息?
颜北栀注意到,里面,有个人侧对着自己这个方向,整个人懒洋洋地倚靠在软皮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这个角度,她看不到对方的脸,只看到他敞开着的衣领上,别了一枚金色的徽章。
金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痛得人想要流泪。
在护工和保镖上来问询她之前,颜北栀慌不择路地逃了。
因为眼眶发烫,要很努力才能抑制住泪腺的失控,以至于,后面在医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浑浑噩噩,记不清楚了。
……
现在,她也有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金色徽章。
代表在这所学校,能拥有最高的特权。
世事轮转,难免显得荒诞而滑稽。
颜北栀在心里自嘲地嗤笑了一声,放下笔,眼睫不自觉微微颤动几下,“……看完了。”
盛厌将手指收回,手掌重新虚虚抵着桌面,端详着颜北栀的脸,笑容颇有几分邪气。
顿了顿,他才慢条斯理地重新开口:“是我舅舅送的。现在暂时还不能给你。”
“……”
颜北栀几乎无语凝噎,“谢谢,我并不想要。”
“啧。”
就这样逗她一句都觉得好玩。
盛厌心情不错,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枚戒指,是他手术前给我的。算是……‘遗物’?”
他向来是不吝与颜北栀分享一切的。
哪怕谁都看得出来,她压根不好奇。
可是,颜北栀越是这样,盛厌偏偏就是要说,不惜打扰她,也要告诉她。
好像了解得越多,两人的关系就能更近一些似的。
闻言,颜北栀心脏重重一跳。
她暗自攥紧了拳头,抬起头,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遗物?你有几个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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