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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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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京里也终有了寒冬模样,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落下来,宫里宫外银装素裹,一步一棵银花珠树,宛若琉璃仙境。

    卯时,天还暗着,霍长歌将苏梅留了在宫中,着南烟领她去崇文馆,路上不时有雪压折了树顶枯枝,发出“咔”一声脆响。

    “白雪红墙,碎玉琼芳。”霍长歌裹着厚重冬衣,踩在雪上,恍然便像回了北疆的家,模样分外自在,扭脸与南烟笑着道,“我来时,北疆正要封山,京里此时才下大雪。”

    “北疆严寒,奴婢原也听说过。”南烟替她撑了竹伞挡风雪,恭敬道,“郡主可是想家了?”

    “想爹了。”霍长歌坦然回她,又遗憾叹息,“只是如今通往北疆的路大部分已封了,等开春山道上的积雪全化掉,才能收到爹爹写与我的家书。”

    “那便快了。”南烟安慰道,“冬后即是春。”

    霍长歌笑着应了她。

    南烟平日无事便不多话,端得是大宫女的可靠模样,与霍长歌一问一答,措辞恰到好处又滴水不漏,很是让人舒服,一段长路不多时就到了头。

    “时辰还早,馆门怎就闭上了?”霍长歌往崇文馆前一站,让值守侍卫伸手一拦也不恼,兀自-拍打肩头的雪,诧异问了南烟一声。

    “想来今日授课的大儒颇严厉,皇子公主们皆已提前到了。”南烟谨慎回了她,亮了永平宫的腰牌与侍卫,那人便朝霍长歌一行礼,伸手推开崇文馆那扇厚重的门。

    朱红木门“吱呀”一声往里一开,屋内暖意裹着提神醒脑的草木清香瞬间扑面而来,霍长歌卸掉大氅正抬脚,便听内里有人轻“啊”一声,她眯了眉眼探过去,瞧见靠着门的四公主连珍手捂着唇,一双美眸惊魂为甫地瞪着她。

    再往远,一众皇子表情各异地觑着她。

    霍长歌也不怵,眸光一跳,越过其余人头,只往谢昭宁那处望过去,众目睽睽之下,面色倏然一沉,气势又足又狠,远远横了他一眼。

    谢昭宁:“……”

    “这气性真大,还没消呢?”连珩“噗嗤”一下轻笑,啧啧称奇悄声说,毛笔一竖,隔了走道捅了捅谢昭宁,便见谢昭宁耳尖一红,略有尴尬地垂了头,手往额前一挡,堪堪遮住小半张脸。

    “呦,小郡主?”

    霍长歌正与谢昭宁较着劲儿,闻言一扭头,却见正前一张桌案后,正端端坐着位熟悉的人,那人老神在在捋着一把花白长须,眯眼笑得像偷了鸡的黄鼠狼,也不起身,只一拱手:“小郡主安。”

    “杨伯伯!”霍长歌喜出望外,转身向他福一福,只照着小辈儿参见长辈的礼,也抛了尊卑不顾,笑盈盈得朝他道,“长歌也问杨伯伯安!”

    杨泽受她一礼,心情似乎颇好,遂又笑眯眯地说:“你爹伯伯原也教过几个月,教过老的,如今又要教小的,嘿,倒也有趣。小郡主,学问如何?四书五经读全了?”

    “……一遍也没囫囵翻完,”霍长歌抬手随意一挥,言语间倒是自觉头上顶了“不求上进“四个字,不以为意又颇有自知之明道,“伯伯无需管我,我就跟着哥哥姊姊们溜一溜,学得多少算多少。”

    她故意加重了“哥哥”的音,与杨泽心照不宣一挑眉,杨泽倏然大笑,长须乱颤,只意味深长回了与她四个字:“孺子可教。”

    他懂了,下面一众人也懂了该他们懂的那一半。

    连璋面色铁青难看,谢昭宁还正尴尬,闻言脑壳越发得疼,连珩悄声一“哼唧”,哭笑不得:“这咋还躲不过去了呢?”

    连珍一双美眸不住扑闪闪地眨,两手揪紧了手帕,扭头往后面年长皇子那排飞快一瞥,嘴唇微微有些抖。

    昨日皇帝只派了人来与她知会,说今日起便可来崇文馆念书,却未与她言明,原是让她来陪霍长歌的?

    杨泽笑过半晌才停,他人虽和善有趣,授课时却直言正色、言辞犀利,规矩立得多且杂,是以无人敢于学堂之上与他嬉戏玩闹,如今只一个霍长歌,却能与他谈笑甚久,倒也颇开了一众人的脸。

    “寻个地方坐下吧。”杨泽笑呵呵一摆手,霍长歌便应一声,越过众人,转头去往最末一排,往空位上一趴。

    她那桌正前便是谢昭宁,他今日显然要当值,一头如墨长发又拿锈金发带高束了马尾,露出一段修长颈项,英气又干练。

    听说,脾气好的人,连头发都会很软,就像他的心一样。

    霍长歌手掌托腮,瞧着谢昭宁背影,便想伸手摸上一摸,瞧瞧这话是否属实。

    她方一抬手,便见谢昭宁倏然朝她扭过半身,见她那手微张停在半空,一副想要扇他后脑勺一把的模样,霎时一怔,冷艳长眸茫然一眨,耳朵尖尖上又染了红。

    霍长歌:“……”

    他俩尴尬对视一瞬,谢昭宁才将一张字条就势塞进她手中,复又转回了头。

    霍长歌狐疑收回了手,将那字条往桌上摊开一展——

    “对不住。”

    ……傻子,又不是你真做错了事,道什么歉?

    霍长歌无声嗤笑了一下,挑了眼皮觑他背影一眼又垂手,心尖尖上突然狠狠得跳着疼,那种感觉古怪得很,像是有人掐着她心尖儿揪了一把似的,她莫名稀罕地拿指尖去轻轻抠那三个清隽沉静的字,眼眶微微得胀。

    待她终于瞧够了,才将那字条往袖中仔细藏好,手在袖侧又压了下,端正坐了,桌上书也不翻,只撩开袖口静静研磨,墨棒带起浓墨,一圈圈转在四方砚池之中。

    杨泽复又继续授他的课。

    杨泽授课时也一副神棍似的模样,打着《大学》的名头,思绪频跳,已不知脱出书本都讲去了哪儿,越发往策论去了。

    他仰头背靠太师椅,两手互往袖中一笼,纵观上下千百年,引经据典挨个儿揪着那些个所谓先贤的错处一通驳斥,嘴皮子开合颇利索,抑扬顿挫中,自有一股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霍长歌提笔沾着墨,忆起来前霍玄曾与她说到过,说他年轻时与杨泽意见不合吵的架,没有一次赢了的,只年岁渐长后,晓得杨泽竟信奉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这才拿捏着他这点,让他频吃瘪,讨回了昔日丢掉的场子。

    霍长歌轻轻笑了一声,提笔运气,就着桌面上好的生宣两下描出个气势汹汹的霍玄来,两手间正揉搓一只没腿没脸的小鬼,她往右再一下笔,又勾勒了个缩头缩脑的杨泽,她搁了笔捧着画纸上下一打量,自个儿先受不住抽了抽唇角。

    霍长歌那学问原是北地里的大儒与她爹娘一同亲自授的,三岁开蒙、四岁读书,丁点儿没敢耽误,前世里五年被困王府中,她无事便终日窝在书房里,只习字读书,将谢昭宁藏书翻得烂了倒也是真话,如今为了宽皇帝的心,圆一个她“不堪大用”的无害名头,还得课上做这草包的举动,也难为她了。

    霍长歌愣愣瞅着画里活灵活现的霍玄,便又有些想她爹,正出神,冷不防便觉似乎有人盯着她,她一抬眸,那四公主连珍转头不及,堪堪被她抓个正着,竟吓得一个倒气,脸色惨白,眼神瞬间慌乱无措,只恨不得能把脑袋埋到桌下去。

    霍长歌:“……”

    这人谁?

    霍长歌眯眸将连珍细细打量了一打量,只见她头插一支嵌宝衔珠金步摇,脸颊擦了薄红的胭脂,着一身水粉苏绣掐腰锦袍,颈上坠一颗鸽子蛋大小合浦南珠,十指长甲上绘蔷薇图纹,怀中抱一只雕花小手炉,炉里灼烧一小块儿上好沉水香,香味儿朴素悠远,像山顶飘浮的云,飘得满屋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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