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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金屋囚》87. 第 87 章(第2/3页)
他自己已经提前用热水浸泡了手,握住太后足部的时候只有适宜的热意,皇帝身边的内侍从来不打他的手腕、锁骨这些容易叫郑玉磬发现的地方,因此他也大可以放心。
枕珠有恃无恐,皇帝不会觉得她是阻碍,反而喜欢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留在郑玉磬身边对他没什么危害,因此爱屋及乌,一直优待太后身边的侍女,她要是高兴就劝说,不愿意随口说说,倒也不是十分上心。
“听闻这些时日圣人被激得病又重了许多,娘娘不想着去瞧一瞧么?”
郑玉磬面颊上的酒窝渐渐淡了下去:“他病重也是活该,自己什么样的身子不清楚,却还惦记着那些事情。”
宁越柔声道:“说起来圣人也算是得到了报应,娘娘为秦侍中生气,可是圣人为了您摔断的骨头只怕比秦侍中多上许多。”
“我生气心疼也是有的,可倒也不全是为了他,”郑玉磬以手抚额,半躺在胡榻上,枕珠用玉容膏替她擦拭身上残存的伤痕,“哪有人会送这种恶心东西给我的,偏偏还瞒了人这么久,竟然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
她与秦君宜本来就是聚少离多,时过境迁,连比这更非人的事情都有过,得知隐瞒的一刻倒也不全是如夫妻那般心疼,反而更生气愤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室如今枝叶凋零,圣人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又因为娘娘身受重伤,恐怕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叫圣人受到天惩。”
萧明稷之所以成为孤家寡人,他本人自然是功不可没,不过相映衬而言,如今的皇帝所受到的惩罚确实与当年秦侍中差不多的。
郑玉磬觉得很稀奇,她半抬身去打量跪在地上的宁越,“你今日怎么肯为皇帝说话了,倒是罕见得很。”
她消气以后细想了想,也知道凭借宁越和萧明稷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在这种时候只怕也是要说许多挑拨的话。
“是今日去太医署讨药,无意间见到江院使,说了几句。”
宁越淡淡一笑:“江院使说圣人这病虽然来得凶险,可是慢慢静养,总也是能好的,因此难免替娘娘与殿下有些担忧。”
“娘娘如今倚仗的正是圣人的伏低做小,圣人这些年虽然从未变过,但就像是您手中的风筝,偶尔抻一抻,也该松一松,张弛有度,方能借风扶摇而上。”
郑玉磬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她盛怒拂衣而去,倒也没什么不妥,皇帝理亏,倒也不会在意这些,反而一味求和,但是这样的软弱可欺也是限于他养病在床,无力反抗的基础上。
等到他能起身了,自己总不能像是现在过得这么逍遥,元柏这个皇太弟的名分定下来,现在所思虑的无非是什么时候才能昭告天下,元柏日后少不得同皇帝打交道。
她心里本来已经放下了过往,也能在同他的那些事上享受许多,但是忽然晓得这一遭,心里不觉有些抵触。
还真难为他这些年都没有告诉过她,戴着自己丈夫的骨头睡觉,他当真是看得下去自己过这样的日子。
“怎么也得再冷他些日子我才出得了这口气,”郑玉磬恹恹道:“我之前本来同他说起要在国子监开设新房,从民间招一批女监生,顺便趁着修订律法的档口说些旁的琐碎事,可是他便是这么可怕,我一时半会儿也怕得紧。”
她掌一回凤印,也想肆意做一些的事情,但是萧明稷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从前做过多少事,她就算是有心和平相处,借着天子权势完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生出些怯意。
“娘娘已经做了母亲这么多年,怎么还说些孩子气的话,”宁越苦笑了一声,郑玉磬所经历的一切固然已经足够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她所能知晓的残酷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还被人宠得有几分少女时的脾气,“圣人从前如何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如何对待娘娘您的。”
他心里隐隐含恨,自然也不会完全向着皇帝:“要是圣人惹了您,您就是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鞭打一回,再送些滋补糕点安抚,圣人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皇帝待您这般温存也尽够了,正所谓民间俗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娘娘便是能降伏圣人的那个人。”
“掌事说得也是,紫宸殿谁不盼着您同圣人如胶似漆的,万福还总劝奴婢,劝劝您过去看看圣人的。”
枕珠凑趣道:“内侍监说您在的时候圣人倒还好些,对内侍和宫人素来温和,也不苛求,但是您一回宫,圣人便有些像是病中的孩子,要东要西也就罢了,只怕是一朝惹了圣人不悦,性命都没了。”
宁越深深地望了一眼枕珠,她同她家娘子一样,并没有受到紫宸殿的胁迫,依旧天真地以为萧明稷是什么好人,皇帝在万福口中的“像是孩子”,只怕也是个杀人如麻的盖世魔婴。
狼披着狗皮久了,又能汪汪两声,早就叫人忘却了他本来的模样。
“什么把他绑起来打一顿,这样的话亏你们也说得出口?”
郑玉磬听见宁越用那恭敬的口气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才觉出他有几分真心,但倒是有些心事被戳破的惊慌,双颊微微生出红意,萧明稷放开之后声音并不比女子低多少,两人玩得开些,外面的人只怕也清楚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她想想也是,在这不见他顶多是落得个清净,可是与他在一处,反倒是能把皇帝折腾得够呛,又是连声低吟,又是咯血。
“好了好了,叫你们这样一说,皇帝随便发脾气不是恶人,我不去反倒才是罪人了。”
别说皇帝是因为她受伤才偶尔暴躁,就算不是,紫宸殿的人怕是也不敢抱怨天子,反而想着她为什么还不去。
“只是我说以后再也不去紫宸殿瞧他了,”郑玉磬想想他那日咯血的严重与近来罗韫民替她看诊时说起的今上病状,皇帝昔日的那些示弱还是有些用处,“他因为我伤得重,不去看他才是好些。”
“这有什么,郑伯克段于鄢,扬言与母亲黄泉不复相见,尚且掘地宫通道与生母会面,如今朝中平稳,奴婢早就听闻圣人有心修缮潜邸别庄,早就有心安排您出城散心游玩,这哪里算得上是到紫宸殿去?”
宁越自觉似乎口气太急切了些,连忙缓和了语调,开玩笑似的同郑玉磬道:“圣人惯是个在您面前没脾气没脸皮的,就算是您真去了紫宸殿,只怕圣人自己往您脚下铺台阶还不够的,哪里还会有这许多话?”
萧明稷说要郑玉磬回心转意,但也不一定就要她立马到紫宸殿来,太后肯去皇帝安排的温泉别庄,圣上能不能挪动还是两说,即便是拖延几日,皇帝大抵也会足意了。
枕珠这些时日也总听万福说起圣人当初费了许多心思,为未来的正妃修建了一座十分宏大的宅院,但是郑玉磬一直没有去过,便也怂恿,终于叫郑玉磬答应了才算罢休。
宁越心中急躁,但面上还是一边为太后擦拭一边说些皇帝的好话或是坏话,等到郑玉磬含笑允准,顾不得满身的伤痕,忍着疼痛为郑玉磬按摩过足部,急匆匆奔赴到紫宸殿回话。
所幸还没有过戌时,皇帝并没有见他,也未说好与不好,但是等他回去之后又过了两日,紫宸殿并没有再送来新的东西。
萧明稷所修建的宅院并不像是前几位皇帝修建的温泉行宫那样远离长安,规模也不能与帝王行宫同日而语,为了方便他在府邸、禁宫与温泉别庄之间来回,就在城郊不远处,郑玉磬腿上的摔伤差不多好全了,也坐得了车马。
她说一声去,都不用那浩荡仪仗,直接改换衣装,由禁卫军护卫也就能直接玩上一日,晚间回转,长信宫让宁掌事送了一道夏日的莲藕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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