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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金屋囚》78. 第 78 章(第2/3页)
白心迹的少年郎,而郑玉磬眼中也多了些酸涩泪意,似乎有些心动。
“太晚了。”她的声音有些微颤,手无力地扶住亭柱,略有些眩晕呕吐感,“三郎,你为什么……为什么……”
“音音,哪里晚了?”他见郑玉磬心伤至此,一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连忙扶住了她,柔声道:“虽说蹉跎了七年,但是咱们两个还年轻,来日方长,我不怕等你。”
他放郑玉磬出宫,只在暗中私会,两人便能放下芥蒂,从新开始,而后再将她接回来,做他的正宫皇后,天底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他活一日,便不会有臣子不聪明到在朝上嚼舌根。
他还会去陪着她打马球,看她调香刺绣,比起从前的懵懂,两人对彼此也多了一分了解,难道还不好么?
萧明稷正欲再说些什么,然而忽得神色一变,那种有别于饮酒醉感的天旋地转随即而来,他身子踉跄了几下,几乎口不能言,不敢置信地盯着郑玉磬看。
“音音,你想杀了我?”
“很难受是不是?”
郑玉磬的眼中多了几分水意,她难得攀上了萧明稷的肩颈,两人几乎是如情人依偎廊柱的姿态,但是神情却满是痛苦,她努力从萧明稷的怀中挣脱,扶着亭柱软软依靠。
“是,”她坦坦荡荡地承认了,眼睛直视天子,虽然痛苦,却也没有丝毫畏惧:“我今日来,就是这么想的。”
“我本来只想着自饮,后来却觉得凭什么?”她不知道这种药用在人身上还要折磨多久,大口喘||息道:“你们父子把我的一辈子都毁了,我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死,叫你也不能坐拥江山,难道不才是最快意的事情吗?”
“是你自己说,便是我送来的是毒,你也照旧会心甘情愿,”她眼中簌簌流下泪来,“只有你死了,我的儿子才有可能登临宝座,否则毫无可能。”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叫我死?”萧明稷方才吃的糕点不算少,自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抬手想去唤人进来,“音音,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对我没有一丝爱意么?”
郑玉磬却害怕他这个时候去寻太医,拼尽最后一分气力,捂住天子的口鼻,身子摇摇欲坠,面上却是无力的哀伤,声音恨恨:“但凡你早一些、早一些同我说这些,我便不会沦落到这样伤心的境地。”
她听着他说这些,心里若是没有触动也不可能,然而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是解毒,萧明稷恐怕也要改口,而自己同元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为什么他醒悟得这样晚,为什么便不能早一些同她说这样的话?
“三郎,我曾经是那样喜欢你,若你早早肯体谅我的难处,我也不会下这样的狠心,”郑玉磬满眼含泪,艰难抬头望向他:“我是真的想过,要和你做一世夫妻、同生共死的。”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两个人虽然没有同生,死却是死在了一处,“我自然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弑君杀兄,早就不是仁君明主,反倒不如死在现在,好歹还不会做下太多错事。”
萧明稷刚遇上她时不过是有些偏执狠戾,他们原本只是依偎在一处互相汲取暖意的可怜人,但是到了现在,那新君爱民如子、御下甚严的温情面纱之下,早已经换了一副常人无法理解的心肠。
这里面固然有她的原因在,可是错误已经铸成,叫他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将来王朝会走向什么样的境地。
他怨恨他父亲的刻薄寡恩,以至于手刃生父,可是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又有过之而无不及,变成了他从前最讨厌的刻薄君主。
“我们两个死了,这一切才算是个尽头,我也才能自由,”她的声音逐渐飘渺,散入那声音清脆的漫天烟火中,“你恨我便恨好了,若有来世,你不要再来见我了。”
万福与紫宸殿的宫人正守在下面,圣人早早吩咐过,太后是十分喜欢这些的,若是太后不预备起驾回宫,那火树银花便一直不用停下来。
看起来今夜圣上与太后的兴致很高,万福袖着手,抬头看向天际星辰,其实圣人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或许今夜也不必受那等肝肠寸断的分别,娘娘会被哄转心意,说不定会愿意常伴圣人身侧。
他那略有些尖的脑瓜里琢磨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万一主子和郑娘子在上面云雨,烟火助兴,幕天席地的,那一炉碳似乎有些不够,总得一会儿进去借着送茶瞧一瞧,再添一些。
至于明晨,总得派人把秦王送回来,紫宸殿的人待秦王好些,郑娘子也就放心了。
皇帝这些时日为着能叫郑玉磬高兴,自己的腰带却宽松了不少,但愿郑娘子也能回心转意,少叫圣上受些相思之苦。
然而远处忽然传来的闷声巨响打断了万福的思绪,那声音从上而下,似乎是什么沉重极速下坠之物落到了砖石上,但连着发出了几回闷响,才重重落在了芳林台下的雪地里。
饶是他跟着今上也经历过不少事情,但是看清那如流星一般陨落的重物时,一时间心跳骤停,口中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新一轮的铁花被抛入夜空,点亮黯淡星辰,一下子映亮了那皑皑晶莹雪中大片快速流淌的暗红,泛出梅花血色,叫人触目惊心。
而那雪地里交颈而卧的男女被华美的衣物与雪粒遮盖,任凭急匆匆奔来的宫人呼喊惊叫,仿佛韶光流年自此定格,也没有半分声息。
……
郑玉磬不知道在黑暗之中度过了多久,才被头顶隐隐的刺痛所唤醒,她略长的睫毛闪动了两下,但是只能费力在混沌黑暗之中开启一丝光亮缝隙,却不能感知到周围的全部。
“娘娘,您可终于醒了!”宁越看到了榻上依旧闭目的女子似乎正在费力地转动眼睛,只是睁不开,连忙跪在了绣榻前,低声相近轻问,只是话还没有出口,就已经哽咽不成声:“您怎么做出这样大的事情,都不曾告诉奴婢们!”
罗韫民已经很久没有为郑太后诊治过,他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形象地用官服的袍袖擦拭了一番,松了一口气道:“娘娘身上有几处骨位错开,头上也受了些伤,掌事同娘娘说话定要万分仔细,尽量不要叫娘娘移动。”
宁越应了一声是,勉强谢过罗太医,请他去开药方,自己仍然守候在郑玉磬榻前,随手拭去那大颗大颗的泪珠,低声问询她怎么样了。
“宁越,我这是还活着?”郑玉磬逐渐清醒过来之后才感受到那种几乎叫人肺腑移位的痛楚,她在榻上根本动弹不得,头上渐渐冒出细密汗珠,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怎么可能?”
她药效发作之后,身子绵软无力,最后挣扎之间,竟然是直直从芳林台上坠落,芳林台的高度她还是知道的,若是她摔下来,怕是很难成活。
但是她坠落的过程中或许是来不及反应,反而没有太多痛楚。
“此事说来话长,奴婢来不及同您细说,”宁越含泪哽咽道:“罗太医刚刚为您开了麻沸散才敢解衣正骨,现下您还动不了,等一会儿奴婢喂您喝些活血化瘀、补血益气的药,歇上一段日子便没事了。”
郑玉磬现在连头都转不了,倒是没有发觉自己身上沾血的衣物都已经被七零八落地剪开,她胸口疼得似乎堵了一团碎石头,在她的肺腑心脏处来回用尖利的棱角碾压,只能断断续续地问道:“元柏、元柏呢?”
“殿下和枕珠姑娘都在秦侍中府上,奴婢收到宫中传信之后才立刻进宫照料您,”宁越看着便觉得心痛难当,恨不得替她受了这样的磨难:“他是该死,可您怎么能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时节您身边若是连个贴心照料的人没有,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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