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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东宫四莳锦》40-50(第2/13页)
的灰渣,她都不知哪一堆是她的阿娘,顿时滔天恨意压过对孟氏的敬畏之心,笃定道:“是谋害!他们一早就给我阿娘灌下了迷药,使得阿娘昏迷不醒,才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引起这场火事的蜡烛,保不齐也是有人受了指使故意为之!”
眼见夏鸾容将家丑抖了出来,夏莳锦也不能再沉默,反问她:“四妹妹,崔小娘喝下的迷药难道不是她自己准备的?只不过原先拿来毒害我和父亲的药,最后却害人害己叫她自己服下了。”
“事情揭穿之时父亲本可直接休了她送官,需知妾室意图谋害超品一等爵,罪可至杀头!然而父亲念及多年情份,留了条活路给她,若真想要她死,直接送官法办便是,何必送她来庄子再自己下手徒惹官司?”
夏莳锦句句说在点子上,夏鸾容纵是气得瞋目切齿,也无力反驳。
一旁的县令这才听出话里的门道,不过他最先注意的倒不是孰是孰非,而是“超品一等爵”五个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片庄子好像是归安逸侯所有。
县令大人惊讶地看向孟氏,通身的贵气逼人,这八成就是侯夫人了!再重新看了眼夏莳锦,仙姿高华,昳丽倾世,就如传言中即将成为太子妃的那位一样。
他开始后悔先前这二位朝自己见礼时,自己却摆着谱,这便拱手卑身地郑重还礼:“在下同水县令齐咏德,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侯夫人和太……和小女君光降鄙县。”
夏鸾容在旁看着这齐县令的转变,气得咬牙,果然在任何人的眼里,只要孟氏和夏莳锦亮明身份就会赢得别人的尊重,而她这个庶女却是毫无尊贵可言。
说出的话,也自然没了份量。
第42章 段禛
这个齐县令也不是傻的, 弄明白几人身份后,便觉这趟浑水自己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夏鸾容虽是庶女,到底也是安逸侯的女儿, 又刚刚丧了母,他犯不着这时候扣人个谎报之罪。但若真依她所报细查下去, 又难免开罪了侯夫人。这汴京城高门里的内斗, 还是把她们打发回汴京城为妙。
是以思忖须臾, 齐县令便想好了脱身之法。
齐县令先走了个过场, 向一干人等问明案情, 而后问夏鸾容:“四姑娘一口咬定你阿娘崔氏是被人所害,那么可有人证物证能证明昨夜这把火是有人蓄意纵的?”
“大人,我虽没有纵火的人证, 可我阿娘被灌下迷药时却是许多人都在场看着的!我、月桂, 还有侯府里许多下人都能作证!”
“那灌药是在何地所为啊?”
“安逸侯府!”
“这就对了,”齐县令捋了捋薄须,眉眼俱是放松:“既然事发地点在安逸侯府, 属汴京所管,四姑娘就算要告也应当去开封府。我这小小的同水县, 哪能管得了汴京发生的案子?”
“可我阿娘死在了同水县啊!”
“可照你先前所说,崔氏被送来同水县时已然人事不醒,那么同水县便只是遗弃地所在,第一案发地还是汴京城。”
夏鸾容怔然, 她算看明白了, 这齐县令是摆明了不想接这烫手山芋,任她如何据理力争, 他的心思都用在怎么打发她上,根本无心办案。
她本就因一场急病而洼陷的双眼, 此刻又因愤然爬上了血丝,双眼渐渐变得猩红,仿佛整张脸的血色都汇聚去了那处,瞧着惨悴又可怕。
夏鸾容深知即便她再去开封府报案,结果也多半如此,官官相护,谁会为了一个有罪在先的妾,去开罪安逸侯呢?报官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但她也不是走投无路,夏鸾容内心已想到了另一条出路,不太光彩,却能让她脱离安逸侯府的掌控。不过那都是回京之后的事了,眼下她得先想法安置好阿娘。
于是接下来夏鸾容也不再闹了,好声好气的对孟氏道:“母亲,容儿刚刚悲伤过度,有些口无遮拦,请您莫怪。不过事已至此,还请您做主让我阿娘早些入土为安。阿娘虽生前犯下大错,但并未被父亲遣归、赠卖、驱逐,只是养在了庄子上。如今人不在了,也理应迁入夏氏祖坟。”
孟氏叹了口气,直言道:“鸾容,你阿娘虽至死都还是安逸侯府的人,可夏氏祖坟她是进不得的。”
“为何?!”
“因为她是戏子出身。夏氏先祖有明训,凡夏家后嗣有为宦官、娼妓、戏子者,死后皆不可入祖坟。”
何况早在今日来前,侯爷就对孟氏有了明确交待,崔小娘既是死在了庄子上,就直接在庄子上下葬吧。眼下这个恶人,便不得不由孟氏来做了。
夏鸾容先前为了阿娘的后事委曲求全,强自压下的那股怨恨,瞬间又复燃了。
眼中恨意不再遮掩,语气冷硬:“既然如此,你打算将我阿娘安葬在何处?”
孟氏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敬,但眼下这种时候也不愿计较,只平静道:“崔小娘既是亡故在此处,那就直接在此处下葬吧,连同整间院子都陪她一起入土,免得到了那边儿还是尸身不全。”
饶是夏鸾容心里怨恨,可也明白这是当前最妥当的法子了,不然祭拜时,她都分不清哪堆土是她阿娘。一齐入土,总归没有疏漏。
“成。”
达成一致后,当日便开始动土,院子虽不大,但整间埋入土里也是项不小的工程。
孟氏近来腰不太好,盯了半日后便有些不支,夏莳锦便劝她先回去,自己留下来。夏鸾容却不领这情,干脆叫夏莳锦也陪孟氏一道回去。
金乌西坠,余晖洒满长街,铺出一地醉人又迷离的酒红。只是迟暮之景,难免透出几许落寞。
马车驶回安逸侯府时,马夫远远瞧见自府的车马门前竟有别家的马车停驻,回头请示道:“夫人,有辆马车堵在门前,小的先去将人驱开吧。”
孟氏腰疼了一路,这会儿好容易倚着绸靠睡着,夏莳锦便撩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
堵在门前的马车雅致奢靡,瞧着有几分眼熟,等那坐在副驭位上的中年男子转头时,夏莳锦一眼认出,这不是段禛身边的中官陈英么?
难道车上坐的是……
“调转马头去后门!”夏莳锦慌忙吩咐。
马夫应声拨转马头,然而才驶出不远,就被一辆马车斜插过来横在前头,挡住了去路!一瞧,不正是刚刚堵门的那辆?
夏莳锦一直撩着车帘留意外面的情形,眼见陈英跳下车朝这边快步走来,她将帘子放下,心跳如鼓,心知今日是难避开了。
陈英在车旁微微卑身:“夏娘子,殿下听闻府上出了点儿事,不放心便亲自过来瞧瞧。”
车内静了须臾,才传出一个声音:“有劳中贵人转禀殿下,臣女刚刚从庄子上回来,形容疲惫,无心见客,还请殿下恕罪。”
“可殿下已在门外等候娘子多时了,夏娘子还是过去说上一句吧。”
“臣女家中正逢白事,此时见殿下多有不吉,还请——”不等夏莳锦的托词说完,就蓦地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将她打断:
“孤不介意。”
夏莳锦身型微颤,看了眼母亲,好在母亲未被外界的声音扰醒。随后她定了定心神,准备下车见他。
她深知自己是拗不过段禛的,与其在家门前闹出笑话,倒不如见面将话说清。堂堂太子,总不至于在明白她的心意后还纠缠不休。
于是夏莳锦伸手去撩面前的车维,却不想手里抓住的不是青绨纱幔,而是正巧探过来的一只手。那手背骨节俊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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