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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东宫四莳锦》22-30(第7/13页)
罡的面前,双手死死扯住他的衣摆:“爹爹……爹爹,求您不要再打阿娘了~”
她记着以往不管三姐姐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肯撒娇叫上一声“爹爹”,父亲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可她一直受着最严苛着淑礼教化,从来不敢这样放肆,总是规规矩矩称夏罡“父亲”。
今日她也学着三姐姐那样叫父亲,可惜,终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夏罡一把将衣角从女儿手中扯了出来,带得夏鸾容也歪倒在阿娘的身上。崔小娘赶紧支了支身子扶住女儿:“容儿……”
接着便是雷霆般的怒吼从娘俩的头顶劈下:“打?打已是最轻的!待到了衙门里,你们以为会如此儿戏!”
“爹爹……要送阿娘去府衙?”夏鸾容僵住了身子,脸上渗出惶惶与无措,“不、不可以!”
“太子殿下就在这,轮得到你说不可以?!”
父亲的喝斥,夏鸾容仿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拨浪鼓似的猛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将阿娘送去府衙,不是阿娘的错……”
“不是她的错那是谁的错?!”夏罡愈发被激怒,厉声喝问。
夏鸾容颤了颤,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是……是……”
“容儿!”崔小娘尖亮的一声吼,完全盖过了夏鸾容口中吐出的最后两个字,接着她便放弃了逞辩,板板正正跪直,心甘情愿认道:“是我,都是我!”
“今晚在南山观音庙被抓的人是我雇的!”
“十八年来利用迷药促使侯爷入睡,并借此手段成为侯府姨娘的人是我!”
“去岁寒山寺解暑茶里的迷药是我下的,将三姑娘踪迹透漏给陆家郎君的人也是我!”
……
夏莳锦蓦地从椅中弹起,愕然看着崔小娘:“你刚刚说什么?陆家郎君?哪个陆家郎君?”
崔小娘自知已没有别的路可走,便选择孤注一掷,剖心坦陈:“在寒山寺对三姑娘欲行不轨的那人,就是陆侍郎府上的郎君,陆正业。”
“其实打从两年前咱们初来东京时,他就一眼看中了三姑娘,惊若天人。几次托请媒媪上门求娶无果,又不敢到侯爷和夫人面前造次,就将心思动到了琵琶院这边,前后赠了不少金帛,求我促成。我见他对三姑娘痴心一片,就想着不如生米煮成熟饭,结亲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啪——”不等崔小娘最后的话音落地,夏罡便一巴掌甩了过去,将她重重抽倒在地。
这一巴掌委实下了真力气,崔小娘左脸火辣辣的疼,嘴角溢出一丝腥甜,她倔强地用手背将那血迹抹去,重新跪直。
然而纤细的身板儿堪堪立直,又一巴掌从右侧脸颊甩了过来“啪——”。
这一回动手的是侯夫人孟氏,莫看是位妇人,盛怒之下的力道却是分毫不输男子,崔小娘被抽得再次歪倒。孟氏犹嫌不能出气,连着又踢了两脚!
夏鸾容忙扑到阿娘身上,死死将她护住:“母亲不要再打了,真的不是阿娘的错,是——”
“容儿住口!”崔小娘再次将她的声音盖过,着恼地怒瞪着她:“那些事娘做了便做了,用不着你替为娘开脱!做一件和做十件下场都是一样的!你听懂了吗!”
夏鸾容瘪着嘴,抽噎不停,再也不争辩了。
众人目光还停留在这对母女身上时,那厢夏罡已大步流星去了一趟东梢间,回来时手中抄着一把长剑,眼瞅着是要去侍郎府宰人!
孟氏连忙上前阻拦,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见母亲独力难支,夏莳锦也急忙挽住父亲的手臂,极力劝说。
奈何夏罡这会儿已是发踊冲冠,任谁的劝阻也不好使:“都别拦本侯!本侯要去宰了那姓陆的狗崽子!”
“侯爷留步!”段禛陡然起身,朝夏罡走去。
夏罡总算还没失智到忤逆当朝储君,果然依言顿了足,却是半点没有要放弃本心的意思:“殿下莫劝,此事关乎小女清白,臣属实咽不下这口气!”
“安逸侯,你心中愤慨孤自是了然,只是有句话,孤想对侯爷说。”
夏罡纳罕,就见段禛向他倾了倾身子,避开其它人的视线,压低了声量道:“其实早在侯爷知晓此事前,陆正业就已受了相应惩罚。如今他这条命,是挨了孤三箭之后捡回来的,此事便就此揭过吧。”
夏罡撤了撤身子,茫然不解地看着段禛,狐疑什么三箭?
“侯爷可还记得去岁末,陆正业突然消失一事?”
夏罡冷静下来稍一回想,便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去岁末时,陆正业等一众武侯子弟随太子殿下去春山行宫的围场冬狩,之后便未回陆家,起初陆家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报去官府贴了满城告示寻人,可过了几日后人尚未找到,那些告示倒是一夜之间全不见了!
有好事之人去陆家问,陆家便改了之前说辞,只说陆正业是去外地走亲访友了。
直到几个月后,陆正业才回了家,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削,不像是探亲归来,倒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经段禛提点,夏罡才顿悟:“难道那时他是被殿下……”夏罡及时收了口。
此中具体,委实不便当众宣之于口,可他心中却已似明镜一般。难怪当初陆侍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
他不由又联想到杞县被斩的那个曹富贵,当时殿下只道是有人提前上了折子,便派人去将其法办,夏罡还道是恶人有恶报,现下想来一切怎可能只是凑巧?
此时再看向段禛,夏罡已是感极涕零。
至于皇后娘娘当初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夫人,并给出那些暗示,这个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此刻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
两个大男人站在当堂窃窃私语,旁人看得一头雾水,不过殿下总算是成功劝下了安逸侯,这让孟氏着实松了一口气。
可是旁边的夏莳锦,却是容色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因着知道其中诸多内情,故而即便父亲和段禛像打哑语,她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春山围场,段禛高坐在马背上,对奄奄一息的陆正业说的那句话,此时跳出来,重新跃入了她的耳中:
“你想要的太多,有些不是你该惦记的。”
彼时她只当段禛说的是猎物,原来说的居然是……
她?
第26章 改口
夏莳锦不禁又想起上回杏花宴时, 陆正业见了自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抬脚就跑,再没之前那种黏腻不敬的劲儿。彼时她还当陆正业是突然转了性,想不到竟是因为段禛。
她清凌凌的目光投落在段禛俊美的侧颜上, 一寸一寸地游移,细细爬过他清晰昂扬的眉棱骨, 英挺的鼻峰, 棱角分明的下颌……恍似是头一回认识此人, 想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清楚。
犹在同安逸侯打着哑迷的段禛, 其实早就感受到了这两束特别的目光。
若在平时, 小娘子如此主动地秋波柔递,他定要笑着迎上去。眼下却不知为何,清冽如水的小娘子突然恍似个铜炉, 将他半边脸灼得生了热, 冒了烟,不必揽镜自照,也知定是变了几度颜色。
这是他从来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羞涩?
当这两个字闪过段禛脑海中时,他不由得虎躯一震!
过去夏莳锦总对他恭敬有余, 真心不足,他反倒没有包袱,万事自如。逗她也好,气她也罢, 他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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